英國公,在下想聽您一句真話。”
張輔沉默了片刻,抬起頭淡淡道;“這是陛下的意思。”
“那陛下現在在哪?”王佐焦急道。
看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三人,張輔無奈搖了搖頭,點點了桌上的地圖。
當看清那個地點時,曹鼐瞳孔一縮,旋即怒喝道“胡鬨!
英國公,你也算是三朝元老,世受皇恩,竟敢置陛下於險地!”
鄺埜快步走了上來,看清之後也是一驚,顫聲道“英國公,您莫要和我等開玩笑。
我剛剛可看見土木堡已經被瓦剌圍住了。”
“事關重大,張某豈敢同幾位大人說笑。”張輔無奈歎了口氣,“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張輔!”曹鼐怒不可遏,指著張輔顫抖道“君子居其位,則思死其官!
身為臣子,當事君以忠!
上有過而不諫之,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惜身媚上一味逢迎。
你與那國賊王振何異?!
陛下若有什麼閃失,你就是天大的罪人,遺臭萬年都不為過!”
“曹鼐!”張輔猛地站起身,冷喝道“軍令如山,我張輔豈會擅作主張。
陛下心意已決,我能有什麼辦法!”
“借口!”曹鼐卷起袖子,胡子被吹得一起一伏,“你不敢說,我去說!
速速給我一軍,我去接回陛下!”
看那架勢,仿佛張輔敢說出一個不字,就準備上演全武行。
王佐見狀連忙上前抱住曹鼐的腰,不停好言安慰。
張輔隻是抱著胳膊冷笑,額角青筋不停跳動。
一直在查看地圖的鄺埜實在被吵得受不了,抬頭無奈道“好了!
兩位都是國之重臣,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咳咳...英國公,陛下真要親自鎮守土木堡?”
張輔掃了眼餘怒未消的曹鼐,無奈點了點頭。
“這是為何啊?”鄺埜低下頭,看著地圖顫聲道“明明已經脫險了,為何要重入虎口?
陛下...陛下太不冷靜了!”
“陛下的性子諸位又不是不清楚,一旦下了決定,沒人能更改。”張輔沉聲道“為今之計,隻有打好這一仗。
擊敗瓦剌,陛下自然無礙。”
“英國公可有把握?”
鄺埜抬起頭,曹鼐停止掙紮,王佐見狀也鬆開了手。
三道緊張中帶著幾分渴望的目光,死死盯著張輔泛白微乾的嘴唇。
張輔和三人分彆對視了一眼,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聲堅定道“自當死戰。”
“那英國公可有良策?”鄺埜追問道。
張輔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光芒,思考了下才緩緩道“陛下隻命我移營向前,待見敵軍異動,便可率軍攻擊。
至於那個異動是什麼,陛下並未詳說,我也......”
“國公爺!”帳外一個焦急的聲音打斷道“探馬來報,一支瓦剌騎兵在包圍土木堡後,沿驛道直奔麻峪口而去!”
張輔身軀一震,連忙喝道“何時的事?”
“就在今日卯時,那夥騎兵很怪,被發現後也不戀戰,和斥候互換了幾人後便迅速脫身。”
聽到這話,張輔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旋即走出軍帳,對來人沉聲道“傳我命令,整肅前軍,準備出擊!”
等到來人遠去,他又叫過一直守在門口的心腹護衛,輕聲道“拿我虎符去找...修武伯,命他點齊本部人馬,護衛大軍南側。
無論前方戰事如何,無我命令,絕對不允許撤下來。
告訴他,若出了差池,就彆怪老夫不給他沈家麵子,親手砍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