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巡哨的瓦剌騎兵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一邊揮手驅散蚊蠅,一邊和身邊人聊天,不時指向張輔大軍營地,發出不滿的歎息聲。
眼看著其他部族大口吃肉,繳獲了無數戰利品,他們這些人卻連打掃戰場的機會都撈不到,隻能對著土木堡發呆。
雖然麵上不敢表現出來,但心底對伯顏帖木兒終歸是多了幾分怨言。
在結束例行的巡邏後,其中一名士兵突然止住了馬匹,快速揉了揉眼睛。
再看時,沒有任何異常發生。
奇怪?是錯覺麼?
剛剛他明明看見山坡上的陰影動了一下。
就在他想要上前查看時,黑暗中突然遞出一柄尖刀,一刀捅穿了他的胸膛。
刀很快,用刀的也是名好手,動作乾淨利落。
隻可惜他的刀不夠大,無法連馬頭一起斬下。
戰馬立刻發出高亢的嘶鳴,揚起雙腿踢了過去。
持刀那人就地一滾,順勢抹了馬的頸子。
但前方的騎兵聽到動作已經回轉,抽出長刀怒喝著朝這裡衝來。
“賊蠻子。”陳懷啐了一口,快速翻身上馬,抬指吹了個響亮的呼哨。
片刻後,無數騎兵從陰暗中衝出,直朝瓦剌騎兵殺去。
刺耳的喊殺聲中,陳懷麵無表情的點燃一支火把,喃喃道“富貴當還鄉啊......”
“什麼!”
瓦剌營地中,伯顏帖木兒猛地坐起身,“明軍現在在哪?”
“東側營地。”親衛快速道“他們最初是想去南側營地,被巡哨發現後才被迫轉向。”
“多少人?”伯顏帖木兒一邊穿甲一邊問道。
“騎兵,不下三百。”
“三百?”伯顏帖木兒接過長刀,皺眉道;“領兵之人瘋了麼?
隻有三百人,被發現了還不走,莫非想強行衝營?”
“屬下不知。”護衛緊跟著伯顏帖木兒走出了軍帳,“但明軍好像無心纏鬥,一直在想辦法擺脫咱們。”
伯顏帖木兒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想了想道“你速派人通知太師此地情況,然後命你其他營地加強戒備。
我懷疑他們就是誘餌,明軍一定另有所圖。”
“遵命!”
伯顏帖木兒點點頭,帶領數十名親衛衝出了營地,直朝東而去。
不多時,便聽見了前方的喊殺聲。
他率兵登到高處,隻見明軍確實和下屬說的一樣,在瓦剌的包圍下左衝右突,導致瓦剌遲遲不能形成包圍。
伯顏帖木兒看了會,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明軍確實頑強,但兵力懸殊下翻不起什麼風浪,至多再有三炷香的時間,手下騎兵就能將他們全殲。
但伯顏帖木兒總覺得有些古怪,他拍馬向前,仔細看了片刻,突然找到了怪異感的來源。
明軍的騎兵陣型不對!
在這種急需速度和穿透力的時候,他們竟然擺出了一座護衛陣型,將幾名騎兵牢牢護在當中。
而正中間那幾名騎兵明顯和周圍人配合不夠默契,導致整隊騎兵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就在這時,伯顏帖木兒隱約聽見了騎兵中有人喊話,而且在不斷重複。
雖然他聽不懂其中的含義,但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個想法讓他心跳加速,雙手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立馬拉過身邊人,焦急大吼道“找個通事來!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