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來人跪在奉天門前,說不見到陛下,就跪死在這裡。”
朱祁鎮一愣,將手搭在龍椅邊緣,閉目輕輕用書冊敲打著椅子腿,好奇道“誰?”
“兵部左侍郎,於謙。”
朱祁鎮動作一頓,旋即又將書拿了起來,擋住臉悶聲道“敢威脅乃公?
那就讓他跪著。
傳朕旨意,命禦醫在旁邊候著,除了見朕,他有什麼要求全部滿足。”
錦衣衛點點頭,將手中的奏章呈了上去,恭敬道“陛下,這是曹首輔送來的奏折。”
“嗯,放那吧。”
“陛下還是儘快看看吧。”錦衣衛沉聲道“曹首輔說這幾份奏折十萬火急,都不願讓微臣的屬下過手,為此差點還揍了下麵的人一頓。”
朱祁鎮翻書的動作一頓,緩緩將書從臉上拿下,露出一雙冰冷無情的眸子。
隻見一名五十餘歲,麵容剛毅沉穩的男子,穿著筆挺的飛魚服,半跪在宮殿當中。
“朱廉呢?”朱祁鎮的語氣很平穩,讓人完全聽不出喜怒。
“朱校尉正操持燒瓷事宜,宮中護衛暫時無人負責,微臣便接過來了。”男子說話很慢,又沉又穩,態度極其恭敬。
“朕為什麼不知道?”朱祁鎮一邊問,一邊在腦海中搜尋和來人有關的記憶。
“微臣自作主張,還未上奏,還請陛下恕罪。”男子毫不猶豫伏地請罪,語氣十分誠懇。
與此同時,朱祁鎮也找到了相關記憶。
孫繼宗。
錦衣衛指揮使。
但很快,他眼中就多了一抹玩味。
此人...竟然是孫太後的兄長,那不就是乃公的...娘舅?
朱祁鎮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事還沒做多少,親戚倒是越認越多。
“起來吧。”朱祁鎮擺擺手,稍稍放鬆了警惕。
孫繼忠身家性命都綁在自己身上,算是忠心耿耿。
但記憶中此人做事一向沉穩,甚至可以說是小心謹慎,怎麼今日突然這麼唐突?
看著麵色平靜的孫繼忠,朱祁鎮坐直身體,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剛才那話是誰讓你說的?”
“什麼?”孫繼忠一愣。
“關於曹鼐那句。”朱祁鎮冷聲道“你知不知道,若是換個人,現在腦袋已經搬家了。
乃公怎麼想、做什麼,還輪不到你們多嘴。”
“陛下恕罪!”孫繼忠大驚,連忙跪地無奈道“隻是被打那人太後的侄子。
孩子不懂事,跑去和太後說了一句。
微臣沒辦法,隻能來此說此事。”
“......”朱祁鎮撓撓頭,良久才道;“你兒子?”
“是微臣四弟家的孩子。”
“......你意思是太後讓你來的?”
“正是,太後不讓臣直言,欺瞞陛下,臣罪該萬死。”
“......你走吧,去和...母後說一聲,想來見朕就直接來,用不著拐彎抹角,容易誤會。”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