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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且嬌且妖(穿書)》

晚來風徐/文

景成帝玩味的笑了下,心裡卻相當惱怒。

姚家這小姑娘除了膽大,還挺妄為啊,這是把難題踢給他了嗎?

可說到底姚黃說話很克製,不該說的一句都沒說,還把決定權奉送到了景成帝手裡。難得她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心機。

他倒犯不著生姚黃的氣,而是氣這些朝臣。

景成帝雖是皇帝,號稱“坐擁天下,富有四海”,有著至高無上的皇權,但他的處境並沒有想像中的悠遊自在。

前朝士族勢大,世代執政,有著雄厚的資源和力量。

因此一直流傳著“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原則。

雖說曆經戰亂,士族崩亂流徒,十之不存三四,很有日薄西山之感,可仍舊掌控著全國近半的土地、近半的財富、近半的文人學子和過半的官員。

曆代開國皇帝或可以武力強掠天下,但治理天下卻仍舊離不開這些深諳朝廷典故禮儀的世家大族,本朝也不例外。

前朝開科舉以招賢才,從某種程度上取代了世族的門閥製,但仍然不能完全取代。

是以楚太/祖便立下“不殺士大夫”的遺詔,將士大夫的地位推崇到了極高的位置。

本朝沿襲了前朝的三省製,皇帝禦詔由中書省起草,門下省審核封駁,尚書省負責執行。若詔令不經中書、門下,便毫無律法效力。

中書省設政事堂,一應國家大事及重要決策,都由尚書令、中書令、侍中等人共同決定。

此舉初衷是既可以防止臣下擅權,又能阻止皇帝濫權,但不可否認的是,景成帝的意誌和命令大打折扣,難以對具體庶務負責,很多想法都受政事堂牽製,這對於素有雄心的景成帝來說,十分的鬱悶。

姚闊的事不過是他和政事堂博弈的一個引子。

趙侍中也好,魏太傅也罷,咬死了姚闊,並不為的是姚闊違反律例,有多該死,說到底還是和景成帝奪權。

景成帝早就對他們不滿,豈會甘心受他們擺布?

姚闊回京是事實,但遮羞布的確是景成帝親自扔到姚闊臉上的,沒個食言而肥的道理。是以這事姚黃不承認是對的,景成帝自己就更不會承認。

他眸光掠過趙侍中那張仍舊波瀾不驚的一張臉,嗬了一聲道:“果真有此事?”

他也學起姚黃,裝起了糊塗。

總之人沒抓住,旁人說什麼都白搭。

趙侍中老神在在的起身道:“京城流言甚囂塵上,禦史台也聚本上奏,事實到底如何,還請陛下明察。”

那彈劾姚闊的折子就在景成帝手邊呢。

查什麼查?查出來就是自打嘴巴。

景成帝也沉了臉,道:“的確該好好查查,邊關將領的調動,是國之大事,朕尚且不知,不成想竟連深閨弱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怎麼著,關於朝臣的動向,你們倒比朕還耳聰目明了?

趙侍中身軀晃了一晃,終於再無先前的沉著、冷靜。

趙妢就是個閨中女子,既無官職,又無耳目,她如何得知姚闊回沒回京的?還不是趙家人透露的?

這就不隻是教子無方的錯處了。

門風不謹,趙家整個一族人的名聲都要玩完。

就算趙侍中推托責任,但街頭巷議,純屬無稽之談,姑娘家家理當貞靜守禮,也沒個聽風就是雨,一個小姑娘上躥下跳,到處鼓動唇舌,四處造謠,誣蔑重臣,侮辱命婦,還敢對陛下不敬的道理。

趙侍中撩袍跪倒,磕首道:“陛下恕罪,都是老臣教子無方。”

他這一跪,趙妢便如沒頂之災降臨,她有一種預感:自己這輩子就這麼完了。

她雖是家中嫡女,頗受疼寵,可趙家嫡出的孫女卻不隻她一個。

祖父看著和順、慈藹,實則不然,他是一家之主,有著無上的權威,不隻決定了家人的前程,更決定了家人的生死。

他若對誰點了頭,便說明族中子弟得了他認可,這人在趙家便如眾星拱月,前程大好,可隻要他對誰搖了頭,說明這人已經無可救藥,為了家族榮耀著想,這人勢必將在趙家被抹去痕跡,宛似從未出生。

不公平,她雖一時意氣,但說的都是實情,並沒說錯什麼,姚黃憑什麼死皮賴臉,顛倒黑白?

趙妢不甘心。

憑什麼姚黃可以當著陛下嘰嘰呱呱說這半天?

橫豎她要死了,那就大家一塊兒死,姚黃也彆想得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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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妢跪著膝行幾步,含淚嚷道:“陛下,臣女冤枉。姚黃所言,臣女不敢說不實,但姚將軍回京一事,京城人儘皆知。”

她一指姚黃,尖聲道:“陛下想要查明還不簡單?讓人對姚黃動刑啊,她一介肉/體凡胎,想必不過一刻鐘就能把所有的事情交待的一清二楚。陛下若是不問,就是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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