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昂譏誚的想,她也配說清白二字?
姚黃才不管他怎麼腹誹她,又道:“和誰偶遇,便是勾引,同哪位郎君說句話,便是有所圖謀,多看誰一眼,便是有心染指……以此相推,殿下和我這會兒單獨相處,就不怕旁人說三道四?”
趙昂驚駭的看向姚黃,斷沒想到她居然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怎麼著,她想以此要挾他?做夢。
姚黃看他神情,便猜著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冷笑。
他也配。
趙昂輕咳了一聲,道:“你說得不錯,孤以後會躬身自省。”
總之不會再給她碰瓷他的機會。
他斜了姚黃一眼,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可凡事有因有果,你也不必怨怪旁人誤會,理當從自身多找找原因。”
彆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不過是雙標罷了。
他就覺得他做什麼都情有可原,有理有據,可事情發生在她姚黃身上,就一無是處。
若是換成本尊,被他這樣言辭犀利的擠兌,隻怕早就羞憤不已了。
可她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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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看了趙昂一眼,十分鄭重嚴肅的道:“從前姚黃不知天高地厚,曾經口出妄言,想必很是得罪過殿下,以後姚黃都改了,還請殿下您大人大量,彆再和臣女微末之人計較。但我還是要說,喜歡無罪。若說有罪,便是不該以喜歡為名,行死纏爛打之實,殿下放心,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姚黃絕不會再給殿下添堵。同樣,也請殿下給姚黃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就這樣吧,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彼此互不相關,她不纏他,他也彆來刺她的眼。
趙昂麵皮紫漲。
姚黃自認態度極為虔敬,把該說的都說了,把該表的決心也都表了,趙昂有點兒身為男人和太子的氣度和涵養,兩人就此分彆,以後繞道三尺,這事就過去了。
可她錯估了趙昂的自尊心。
趙昂說不清心裡是憤怒更多些,還是恥辱更多些。
喜歡?她也配?!不喜歡,她又憑什麼?!
他幾乎是口不擇言的道:“你,你簡直不知廉恥。姑娘家家,動輒把個“喜歡”掛在嘴邊,哪兒有一點兒姑娘家的矜持和文雅?”
擦。這就是個自尊、自負,唯己獨尊的中二病少年。特麼的他一點兒道理不講,也一句好話聽不進去,姚黃都多餘和他講道理。
道不同不相為謀。
姚黃輕蔑的笑笑,道:“我自知素來驕蠻、粗魯,有失閨閣女子風範,向來不受人待見。可那又如何?我不在乎。隻要我阿爹阿娘覺得我怎樣都好就成了,至於外人怎麼看怎麼想,與我何關?”
尤其是他趙昂。
她喜歡他,願意為了那份喜歡去折辱自己,給他傷害她的機會,那是她自己犯賤,她願意。
可她不喜歡他,他就是個兩不相關的外人。她管他是喜歡還是厭惡她呢?
他要看她不順眼,那就彆看啊。
“還有,不知廉恥四個字,姚黃愧不敢受。”
這一刻,姚黃的眼神無比的冷淡,甚至還有一份不容人詆毀和侵犯的凜然。
趙昂心裡一突。
話說到這兒,是真的說死了,再說下去,以姚黃這桀驁的性子,不定會出什麼事。
趙昂到底年輕,顧忌也多,他不敢承擔可能會發生的風險。
當下他隻能倉促的道:“你還真是……無可救藥,不過你說得對,孤並非多管閒事之人。”
她什麼樣,和他有什麼關係?
“好自為之吧,既然你那麼看重姚家榮光,那就貞靜嫻淑,彆丟了姚大將軍的臉麵。”
趙昂實在覺得沒趣,沒人給他台階,他隻能強行往下蹦,當下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姚黃真是氣得心口疼,天底下怎麼有趙昂這麼混帳的人?他不誣蔑她,他就活不了是吧?臨了還要罵她一聲“不可救藥”,還要擠兌她給姚家蒙羞。
去他的。
姚黃氣得一腳踢到亭腳。
算了,和他置氣犯不著,被他氣死了才如了他的意呢。
***
姚黃特意等趙昂不見人影了,這才慢悠悠的下山。
徐盛在山腳候著姚黃。
見到她人,臉上立時露出關切來:“你沒事吧?殿下沒有為難你吧?”
姚黃不答,隻不屑的瞥他一眼。
他個禍水。這場無妄之災都是他惹出來的。
徐盛一頭霧水,道:“姚黃,我沒得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