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不安的道:“怎麼敢勞動駱總管?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可是服侍景成帝的,誰敢讓他服侍?
駱安笑眯眯的道:“這粽子粘手,彆弄臟了姑娘的手和衣裳。橫豎奴婢已經沾手了,還是奴婢來吧。”
景成帝開口道:“黃牡丹,彆矯情,讓你坐著你就坐著,要不然,朕親自服侍你?”
“彆。”姚黃嚇得心口一激靈,不敢再多話,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
駱安剝了四個粽子,指給姚黃道:“這個是豆沙餡的,這個是水果餡的,這個是包的芸豆和栗仁,這個就是最尋常的大棗。”
姚黃一口一個,一連吃了三個粽子。
她也不怕燙,吃得十分幸福,連眉眼都放鬆了,一臉的沉醉,還讚不絕口的道:“好吃,糯米清香甜糯,餡料得宜,最重要不是太甜,正合我的口味。”
看她吃就是一種享受。
小姑娘不造作,吃相卻又不粗俗,她吃東西除了裹腹之外,就是對食物的純然熱愛。
駱安不由自主的跟著笑眯了眼,道:“姑娘喜歡吃,禦膳房就沒白忙乎,奴婢這就讓人去打賞。”
說時抬頭看了一眼景成帝。
見他微微頷首,這才躬身退出殿外。
姚黃還要再吃,景成帝攔住她道:“糯米這東西不好克化,你嘗嘗鮮就得了,若是喜歡,禦膳房還有,朕讓人給你帶些回去。”
姚黃情知他是好意,儘管嘴上囁喏著說“這粽子小小的一隻,八個全下肚也不過是將將飽,這才吃了三個,哪兒到哪兒啊”,但仍舊不敢造次,乖乖的聽憑宮女端了銅盆上來,老老實實地洗手、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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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姚黃重新坐到景成帝下首的時候,見到手邊花幾的花瓶裡錯落有致的插著幾株牡丹。花瓣細膩柔嫩,顏色純正,十分地驚豔。
景成帝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問:“這花怎麼樣?”
姚黃看看花,又看看他,道:“不愧是花王。”
能擺到禦案前的插花,自然是最好的,要是把她采的那束野花放到這兒才不合時宜吧?
景成帝納悶的問:“為什麼這麼說?”
“太有氣勢了,光從個頭上就能碾壓百花。牡丹花的朵兒是真的挺大的啊,自有王者風範,不需要言說,就已經將百花襯得零丁渺小了。”
景成帝頗為無語的瞥了姚黃一眼,隨即哈哈大笑,道:“你的觀點一向都這麼清新脫俗,而且還能噎得人無一字可以反駁,也真夠本事的。”
姚黃:“我也是實話實說。”她重新打量那花,道:“這就是魏紫?這是趙粉?這個是……姚黃?”
自己的名字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儘管指的是牡丹花,可是就這麼大喇喇的呈放到景成帝眼巴前,怎麼這麼彆扭呢。
景成帝瞥了姚黃一眼,又看向那花,道:“不是,這是金玉交章,花初開為淺黃色,盛開時為乳白色。姚黃麼,花初開為鵝黃色,盛開時為金黃色,和金玉交章不大一樣。”
“哦哦。”姚黃頻頻點頭,她實是不知一株花因品種不同,還有這許多講究。
景成帝突然問她:“你喜歡哪株?”
姚黃頗有些為難,來回看了好幾圈,才道:“都……很喜歡。”
景成帝嗤笑道:“敷衍。”
姚黃還如臨大敵,以為景成帝又要處處給她埋坑,不成想他全沒這個意思,不過是看她吃了粽子,便因有事而匆匆離開。
他叫她來,單純就是請她嘗嘗禦膳房做的粽子好不好吃。
姚黃一時倒有些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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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時候,駱安將兩個食盒遞給姚黃看,道:“這是姑娘喜歡吃的四種餡料的粽子,奴婢已經叫人寫好了簽條,回去上蒸屜一蒸即可。但這種東西不好克化,姑娘還是少吃。我讓人給姑娘送到宮門外頭,交給姚家人。”
安排得真是再周到細致不過了。
出了太清門,駱安也該回去了,姚黃正要向他道彆,不想駱安輕咳一聲,道:“姚姑娘,咱家有一事請教。”
“駱總管您太客氣了,有話隻管說。”
駱安笑眯眯的道:“陛下從藥王廟帶了一束野花回來,十分心喜,時常擺在案邊賞玩。可這……野花壽數有限,已經日漸枯萎……”
啊……這個。花在枝頭,芳華就有限,強行折了,失了根本,自然活不長久,幾天已經是極限,這會兒隻怕已經露了凋零之相。
可生死榮枯是自然現象,她再有本事也沒辦法起死回生。
駱安陪笑道:“咱家是想請教姑娘,這束花……該如何處置?”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要到了,我其實挺喜歡吃粽子的,但前提是彆太甜,哈哈。
這章其實算是為了應景,給皇帝強加的戲,
為了這章,我改到現在才改完。
應該寫到番外裡的。
就這樣吧,希望和後頭的情節,在人設和性格上不會太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