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妮子,才說她嬌縱,可她轉眼就自我開解,也開解彆人,不能不讓他這個大男人都佩服她的拿得起放得下,佩服她的收放自如。
黑狀她告了,委屈也宣泄了,但她很會拿捏適可而止這個度,既讓人懂得她的委屈,還得領她的寬宏大度。
而且她還很擅於自省,且反省的還很有道理。
可到底還帶著少女的驕縱和意氣。
景成帝並沒收手,隻是無意識的把玩著姚黃的秀發,輕輕摩挲她的發頂。
她在榻上養病,所以並沒有著意梳妝打扮,一頭漆黑的泛著光澤的秀發柔順的披在她的背上,像是披了一層光澤充盈的鍛子。
她隻在前額編了一圈精致的麻花辮,越發襯得她眉目精致,五官楚楚,甚至還有幾分女子特有的嬌柔和婉媚。
景成帝的手一撫上她光滑的發絲,就有幾分戀戀不舍之意。他輕笑道:“不用給我小話兒聽,我懂你的意思。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以為你的性子真能改?
“再說,朕有時候,還是挺喜歡你這有什麼就說什麼的性子。”
姚黃:“……”
她正被景成帝摩挲得挺舒服,不知不覺間就放下警惕,帶了點兒慵懶的昏昏然,乍然聽見他這話,一下子就嚇了個激靈。
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兒過度,又把臉埋進了軟枕裡,低聲咕噥道:“是啊,沒心眼兒嘛,再說,我什麼心思,向來也瞞不過陛下嘛。”
姚黃原本告趙昂的黑狀,就是不想讓景成帝自在,就為了故意胳應他。
不過想想也怪沒意思的,告了狀又如何?他們才是親父子,他們是皇家,她算什麼?
就算是尋常人家孩子們鬨了矛盾,有大人撐腰去講理,也不過得到對方幾句賠禮道歉,也不可能當眾把這個耳光還回去。
姚黃悻悻的對景成帝道:“算了,陛下,就當我得了失心瘋,剛才所說都是胡言亂語吧。其實我並不是個多麼大義凜然、自我約束極強的人,我也很享受權力的尊崇和所帶來的一切好處,我也有人性的所有弱點,如果他日我能站到高處,能不欺負彆人就已經是最大的慈悲了。”
趙昂愛什麼樣什麼樣,管他將來是明君還是昏君?管他能不能守得住這大楚朝百年基業?可關她什麼事呢?
她是螻蟻一樣的存在,並不能改變什麼,不過因自己一時不平而鳴,倒像她有多家國大義一樣,可笑不可笑?
****
景成帝道:“你年紀小,難免口無遮攔,朕自認還算有容人雅量,自是不會和你計較。”
那最好了,姚黃問他:“案子進展得如何?”
景成帝忍不住失笑道:“看,剛才誰信誓旦旦的說能不說話就絕對不開口的?禍從口出,這會兒又犯規了?”
特麼的。他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個老狐狸。
姚黃憤憤的攥住被角,隻當那是景成帝的臉,好一番□□,才道:“陛下此言,恕臣女不能苟同。”
“怎麼?”
“臣女是信誓旦旦的說了,能不說就絕對不開口,可天下事,總有不得不為之事。這樁案子,關係著臣女的性命和聲名,臣女不能不問。”
景成帝被她的義正辭嚴逗得笑起來,道:“朕也還你八個字:能言善辯,巧舌如簧。”
這是回敬她剛才說他的“邏輯縝密,滴水不漏”吧?
姚黃無語的看向景成帝。
她水潤潤的眼眸竟似初夏萬綠叢中的一泓明珠,讓人有眼前一亮的驚豔,看得稍久一點兒,就有“沉溺其中”的渴望。
偏她不自知。
景成帝暗暗自嘲,自己的心湖如此激蕩,竟然這麼容易受到蠱惑?還真是……
他輕擺手,對姚黃道:“能言善辯也是你的本事,若是朕被你說服了,朕心服口服,你繼續。”
姚黃不甘的道:“總之,臣女是當事人,事涉臣女生死,難道連知情權都沒有了?”
“有,太應該有了。”
姚黃見景成帝如此讚同,不由得心下一喜,卻見景成帝眼一眯,又綻出了個笑影,道:“我還不知道你是個得寸進尺的?有了知情權,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個參與權了?”
姚黃並不辯駁,隻道:“參與權要看陛下怎麼斷定了,高坐廟堂之上,手握殺伐大權,也算參與,身為階下囚,隻不過單純出堂對質,也是參與。”
“怎麼,你還真想出堂對質?”
姚黃一下子凜然的道:“為什麼不?徐三當眾指控我謀害皇後,總得有證據吧?不能光憑她的一麵之詞就定了我的罪,也不能因此就這麼不了了之吧?如果三言兩語便能致人於死地,犯罪成本未免太低,既寒了好人的心,也是助長惡人的不良風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會有三更,懇請大家訂閱正版,多多支持啊。
好激動,好忐忑……哈哈,沒出息.jpg
感謝在2021-05-30 17:40:59~2021-06-02 09:47: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呱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吾名小妖 10瓶;璽真 8瓶;阿樓、長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