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陛下那筆爛帳,他到底知道多少?
駱安一副“我什麼都不清楚”的模樣,微往前趨,讓姚黃看清他那真誠的小眼神。
那眼神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可姚黃一百二十個不信。
她更不敢和駱安交心了。
駱安是服侍景成帝多少年的老太監,一顆心,不說心較比乾多一竅吧,那也是藕,都被心眼兒鑽空了。
不管他有多少個心眼兒,可全都是為了景成帝考慮的,有時候甚至毫無原則,不分對錯。
隻怕他巴不得自己行差踏錯,他正好借力使力,以便把自己和景成帝湊作堆,也好全了他主子的心意呢。
姚黃眉頭一鬆,對駱安道:“我倒有個主意……”
其實你真可以試試。
駱安不由得問:“什麼主意?”
“去請三殿下過來。”
駱安:“……”
明明有什麼不對,可偏偏這話令他無言以對。非是姚黃以德服人,而是,駱安無可奈何。
其實他心裡明鏡似的,知道讓姚黃去景成帝跟前晃未必能解決本質問題,但凡事都有萬一。
萬一呢?女人都心軟,誰知道姚姑娘不定哪時哪刻就改了主意?
隻要她心一軟,陛下再使點兒勁,兩人不就成就了好事?
可誰成想姚姑娘看著大大咧咧,沒什麼心眼,其實心思如此敏銳呢?她不受自己的白話,不肯上自己的當不說,還滑不溜手,把鍋推給了三殿下。
駱安又不能把姚黃給綁過去,隻好苦著一張臉告退,還得虛偽的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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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宴沒多大會兒蹦蹦跳跳地就來了,仰起明淨的小臉,甜糯的叫聲“父皇”。
景成帝縱然滿腹心事,可看見他這張童稚的麵孔,也不由得展顏微笑。
他讓趙晏起身,道:“朕正翻看你最近寫的字……”
“怎麼樣?兒臣有進步嗎?”
景成帝好笑看他一眼,道:“你自己覺得呢?”
真有臉問。
趙晏嘿嘿的笑了兩聲,道:“兒臣資質有限,讓父皇失望了。”
景成帝倒噎了下,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趙晏忙不迭的點頭:“對啊,姚姐姐說了,人有自知之明也是優點之一,總比妄自尊大好吧?”
又是姚黃。
景成帝抬眸瞥了眼趙宴,問他:“你覺得她這人……怎麼樣?”
“兒臣覺得,她這個人和彆人都不大一樣。”
雖說趙宴隻是個小孩子,可正因為小孩子還沒有大人的心機和深沉,也沒被世俗浸染,所以更有接近於事物本質的直覺和本能。
他這話說得景成帝心裡一激,便問:“怎麼個不一樣法?”
趙宴用食指敲著自己的下巴,嗯啊了半天,小臉皺成一團,很有一種“我什麼都知道,但我找不出確切言語來形容”的苦惱。
景成帝極有耐心的等著。
趙宴終於理順了思路,道:“兒臣也形容不好,要是說錯了,父皇也彆怪罪,兒臣就是覺得,姚姐姐不像是和咱們生活在一起的人。”
“怎麼說?”
“她的態度吧,不對,應該說她看人,看物,看事情的態度,總透著一股子‘與她無關’的疏離和涼薄,不確切的說,有點兒像跳出三界五行的出家人……”
“居高臨下的高屋建瓴?”
趙宴聽不懂高屋建瓴,但居高臨下的意思他懂,用力的點頭,道:“但是呢,她又……很多話說得特彆讓人警省……”
“有著一針見血的敏銳?”
趙宴猛的抬臉,眼裡閃過歡喜,不住的點頭:“對,就是能讓人感覺到刺痛的那種激靈感。但要說她冷漠也不對,她又有一種,就像那種得道高僧看著凡夫俗子的那種……”
“悲天憫人的慈悲?”
趙宴一臉的“啊啊啊,就是這個,我怎麼就想不出來”的懊惱,還有一種“我居然和父皇的想法一致”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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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好半天都沒說話,末了,用手輕撫額頭,無言苦笑。
坐在這個位置,還真的就是個孤家寡人,他的心事無人可訴,居然淪落到和個孩子討論的地步。
但也不算多可笑,事實證明,姚黃的確是與眾不同的,也的確不隻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所以被她吸引不算多無恥多可悲的事吧。
隻能說,造化弄人。
趙宴仰著臉道:“父皇在笑兒臣嗎?”
景成帝敷衍的說了聲“不是”,頗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和她倒投緣,也沒見過幾麵,怎麼一口一個姐姐,叫得這麼親昵?”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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