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說歇了,怎麼還要看折子?
但駱安不敢唧歪,忙按照景成帝的吩咐走到小幾邊。
他本來以為是一撂奏折,結果就隻一個,也不知道是什麼緊急軍報。
他不敢偷溜,忙雙手把奏折呈給景成帝。
景成帝歪在靠枕上,打開折子,一個字一個字看得十分仔細。
這是姚闊遞上來的請罪折,景成帝已經看過了兩遍。
姚闊在奏折上說:……小女體弱,不堪千裡跋涉之苦,又兼水土不服,病臥於榻。臣矚意將她送還京城,無奈隻能延期。九、十月,北戎侵邊甚繁,臣恐難以抽身,隻能待來年四、五月再行計議……罪臣叩請聖安。
姚闊自謙教女不嚴,景成帝隻當耳旁風。
姚闊自稱“臣罪該萬死”,景成帝也隻是一目十行。
就隻這段,他看了又看,心裡十分不安。
姚黃體弱,景成帝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不說她連犯兩次失魂之症,就說她挨了打,傷還沒好利索呢,便急匆匆跑往北蒙關,身體受得了才怪?
何況她打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風霜雨雪之苦?北蒙關又地處北陲,風俗和京城殊為不同,她水土不服簡直是意料之中。
不用想也知道,她得受什麼樣的苦楚。
闔上折子,景成帝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她病得重不重?
若單純隻是水土不服倒也罷了,就怕她的失魂之症又犯。
不過好在姚闊在她身邊,自有他替姚黃驅除邪祟。
再也不關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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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放下手,問駱安:“皇後那邊如何了?”
駱安躬身回道:“已經比前兩日好多了,魏姑娘每隔五日,割己肉為娘娘入藥,明日便是第三次。按照陛下的吩咐,魏姑娘替娘娘施針,由方姑姑和程姑姑相陪,太子殿下和諸太醫則在屏風後坐鎮。”
景成帝輕嗬了一聲。
他還是不夠狠心,若是再狠點兒,就由著魏紫焉一個人折騰皇後。
她不是自學針炙嗎?
那就讓她學。
她不是要毛遂自薦給皇後施針嗎?
那就讓她動手。
隻要趙昂舍得他的嫡親母後,那就讓魏紫焉拿徐後做實驗。
魏紫焉在京城貴女裡名聲再好,可她還真能和杏林世家裡浸染出來的名醫相提並論不成?她再聰慧,還真天賦異稟是怎麼著?
他不用想也知道魏紫焉不過是臨時抱佛腳,這麼短的時間,再學也就是學點兒皮毛。
當然唬人是夠了,可這是治病,就她那點兒微末技藝,不把皇後紮死就算是皇後命大。所以景成帝才讓太醫坐鎮,時不時的給姚黃以指導。
總不能真狠心讓她拿徐後當成試手的對象。
但單是這樣,不足以平景成帝心頭之憤。
魏紫焉如何給皇後施針,景成帝便讓人有樣學樣,派了個從沒學過針灸的宮人,全然給魏充施針,美其名曰“魏卿乃國之棟梁,身體要緊”。
雖暫時受點兒委屈,早晚還是要替陛下辦事的嘛,所以得把他的身體照顧好。
但不管魏紫焉心機如何深,她這次皮肉之苦是省不得的。
景成帝道:“甚好,那就繼續吧。”
他不發話,憑皇後恢複得如何,魏紫焉身上的刀子是不能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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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想了想,又吩咐駱安:“你明日抽空去朕的私庫,挑些上好的珍珠、玉石、瑪瑙、翡翠之類,再尋些滋養身體的藥材……”
駱安嘴上應承著,心裡卻直打鼓:這是要送禮啊,隻是不知送給誰?總不會是給這位準太子妃,魏姑娘?
要說陛下對這位魏姑娘是挺關注的,可這關注吧,又不一樣。
聽說魏姑娘前些日子胃口不好,陛下便命太醫院替她精心熬製了各種補品和健胃消食的湯藥。果不其然,魏姑娘這些日子作養得又白又胖。
駱安正胡思亂想呢,就聽景成帝又道:“不必太多,一樣各兩匣就好,還有,再去後花園挖一掊土。”
駱安:“……”
挖土?這是要乾嗎?
景成帝手指輕叩膝麵,想了半晌,又問:“小姑娘家都喜歡什麼?這些足夠了吧?”
駱安半天才“呃”了一聲,道:“陛下,不是足夠,是太夠了。您的私庫裡哪兒有次品,全是上好的。”
隨便拿出一件來都可以當成傳家寶了,陛下可倒好,一樣各兩匣,這是要把家底搬空嗎?
景成帝卻自行其是的嘀咕:“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名人字畫。”
駱安小聲道:“估計不大喜歡。”
景成帝一怔,問:“你怎麼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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