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嬌且妖(穿書)》
晚來風徐/文
(087)
姚闊痛快地答應了。
他想的是, 姚黃到底年紀小,難免對什麼事都盲目的滿腔熱情,她願意胡天黑地的作就讓她作吧, 等她撞了南牆,到了黃河, 沒了興致, 失了熱情, 自然也就不會再任性了。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姚闊對姚黃十分縱容。
姚黃做事態度卻十分認真, 她沒直白的向姚闊要名冊,隻是見過所有人後,她自己立了個名冊, 把各人的姓名、年紀、籍貫,家裡還有什麼人等一一登記。
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姚黃看到這些人時, 還是挺失望的。
傷重隻是個字麵意思, 不親眼見到,根本想像不到會重到什麼程度。
一共有兩百四十六個人,這還是姚闊儘量揀重傷裡的輕傷挑給她的。但有一半的人或是沒有手臂,或是沒了一條腿。
他們對於姚黃的提議也不感興趣。
種地?小時候或許幫著家裡人下過地, 但家裡窮,老早就跑出來投軍, 一晃二三十年過去,對於小時候記憶裡的那點兒東西早就淡忘了。
何況他們現在都不能算是正常勞動力,種地不是笑話嗎?
姚黃並不在言辭上多鼓動他們。
這會兒一窮二白,看不到希望,憑她說得天花爛墜, 把日後的情形描繪得再波瀾壯闊,他們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沒關係,帶著他們先做實事就好了。
他們這些人或許沒彆的好處,但有一樣:服從命令。
姚黃將他們分成十人一組,也像在軍隊裡一樣,每十人有個什長。她有什麼要求,直接吩咐給什長,再由什長帶著他們去做。
如果做得不好,便交由什長處置。
做活也不白做,每做一天活,就給他們計一天的工錢。除此,她負責他們的一日三餐,甚至是四季衣裳。
“未來”是個太過虛無縹緲的東西,這些人早就對自己以及“以後”絕望,壓根不相信自己還會有什麼將來,之所以還在苟且度日,不過是實在無處可去。
回鄉是給家裡人添負擔,還有更沉重的絕望。
活著,哪怕薪俸少得可憐,可多攢幾年,終究能給家裡人帶去點兒微薄希望。甚至還能讓他們以為自己健健康康的活著,縱然牽掛,到底是一點兒寄托。
“眼前”卻是太過實際的東西。
他們因身有殘疾,在軍中本來就做不了多少事,最初的同情和憐憫過後,剩下的便是異樣的眼光和明晃晃的排斥。
他們自己也滿心羞愧,覺得自己是眾人負累,拚死拚活拿那麼點兒工錢,卻有一種虎口拔牙的羞辱和窘迫。
如今明公正道的有工錢可拿,又有一日三餐管飽,於他們已經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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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卻哀歎:錢啊,錢啊,真是個好東西啊。不管在什麼時空,有財富的人是最幸福的。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銀子。
可不管怎麼垂涎和渴望,銀子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姚闊倒是想拿私房錢給她,姚黃不肯要。
杯水車薪罷了,而且她需要的銀財就是個無底洞,隻有調動她所能用的才智和資源,讓銀錢自己源源滾滾的賺進來才是正道。
所以她拒絕了姚闊的好意。
姚黃在軍中也不是白晃蕩的。
眾人得知她的身份後,很快從好奇變成了習以為然。
她雖是將軍獨女,可並不在軍中搗亂,也不是來欺負人以此顯擺威風的,反倒是閒暇沒事的時候和人拉家常。
熟悉之後,姚黃問他們:“你們多久和家裡聯係一回?多久寫一回家書?多久往家裡送東送西?”
眾人一概搖頭:有的和家人早就斷了聯係,家人也不知道他們死活。
有的前幾年還曾有書信往來,後來卻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是家人逃荒避難去了,還是已經遭了不測。
有的乾脆是沒有家人。
姚黃便建議:我可以替你們往家裡傳訊送東西啊。
諸人半信半疑:當真?
姚黃點頭:真的不能再真。
但不能白送,好歹收點兒辛苦費。
諸人便紛紛搖頭:可拉倒吧,你好歹也是將軍獨女,至於賺我們這點兒掙命錢嗎?真是越有錢的人越摳,我們還不用你送了呢。
姚黃也不氣餒,便又道:不送也行,但你們有沒有新鮮的值錢的東西?我可以拿銀子和你們換。
有是的確有的,兩軍交戰,在短兵交接中,總能從敵軍手上繳獲些戰利品。比如各種皮毛和北戎那邊的首飾、金銀器物等等。
但一來這邊貿易不發達,他們又沒什麼機會去大的城鎮,所以日積月攢,雖有財物,但到底價值幾何,他們自己心裡也沒數。
姚黃這個建議倒是挺讓他們動心。
一來二去,有那膽大的就先和姚黃做了交易。
想要銀子的,姚黃就給兌現銀子,想要銅錢的,她就給兌換銅錢,想要銀票的她也特彆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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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姚黃換的差不多了,正讓身邊跟著的兩個小廝收拾財物,她則在一邊歇息,看著滿滿當當一小車各式各樣的財物,不由得好笑:她這模樣,倒像個收破爛的破爛王了。
所以鋪子一定要儘快開起來。
不過好在開局還不錯,這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好處啊,不怪人人都想往高位爬。
正自感慨,眼前有陰影投下,正遮住照到她臉上的陽光。
姚黃抬頭,見是個高大的年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