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萎靡。
姚黃好笑的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雖不能有仇報仇,有冤報冤,難道連恨的自由和權利都沒有?”
有,當然有。
徐盛自嘲的笑了下,又問:“如果你恨一個人,會如何待他?”
姚黃目光一下子就空茫起來,良久,玩笑道:“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她能怎麼樣呢?什麼都做不了。
律法不能賦予她公平討伐的權力,皇權尊崇也不是她一個弱女子就能撼動的,讓她以一己之力去手刃仇人的性命,她又矯情地覺得血腥和殘忍。
姚黃終於無奈的笑出來,道:“詛咒他不得好死吧。”
這是善良弱者的宿命,隻能把一切的因果歸溯到無知的、未知的、虛妄的造物報應上。
姚黃屈膝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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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站在原地,一直怔怔的望著姚黃的身影隱沒於院牆和鬆柏中間,直到看不見了,他還站在那兒沒動。
目光渺茫,是最堅持最執拗,卻又是最無力的東西。
他低笑一聲,喃喃:“姚黃,你就沒想過要拉攏我嗎?”
姚黃不在,沒人能同徐盛唱和。
他自問自答:“不會。如果要拉攏,那人又何必是我?”
儘管徐盛覺得姚黃若要拉攏,那人未必是自己,但他可從不覺得就應該是高壑。
他和高壑年紀相仿,卻少有交集。
一是徐家是皇後母家,又是文臣,向來文武相輕。
二來昭烈高老將軍戰死後,高家便落魄下來,徐家卻正是烈火烹油之際,高家不會攀附徐家,徐家沒事也不會去搭理高家。
三來高壑是庶子,少小離家來了北蒙關,是以徐盛對他的印象十分寡淡。
徐盛和高壑素無恩怨,但他也不大瞧得起高壑。
如果單論高壑這個人,徐盛還不至於多看不過眼兒,可就因為他和姚黃走得十分近,徐盛便打心底裡生出一種“眼中釘、肉中刺”的硌應感來。
男人的好惡比女人更直接,一言不合,兩人便動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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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盛挑釁在先,但也隻限於言語挑釁,高壑卻是個廢話少的,冷冷的眼神落到徐盛臉上,一個字沒說,那銳利的眸光已經將徐盛那遮遮掩掩,半抱瑟琶的心思看了個透亮。
他麵上沒什麼表情,卻已經用無言的情勢表明了他對徐盛的輕蔑。
看得徐盛心頭火起。
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目光俯視自己?
高壑徑直道:“約個地方,咱倆乾一架。”
他是個陳述句,壓根沒有征詢徐盛的意思。
徐盛倒噎了下,他是沒想到高壑這麼直接、粗暴。
原本以為總要鬥幾句嘴,徐盛自認飽讀詩書,罵人可以不帶臟字,高壑未必是自己的對手,可哪成想他不給自己機會。
就徐盛那點兒功夫,再練三五年,也未必能在高壑麵前走多少個回合。
可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怯戰,當下趁著騎虎的架勢,梗梗著脖子道:“好啊,誰不敢去誰是孫子。”
消息傳到姚黃這裡,她就是秀眉緊蹙。
雖說暫時沒有好事者把流言引到她身上,可她實在不覺得徐盛和高壑有什麼恩怨情仇,除了徐盛對她那點兒掩耳盜鈴的心思令他對高壑生出嫉妒之感來,她想不出來還會有什麼彆的原因令二人大動乾戈。
姚黃當然可以坐視不管,畢竟她並不以此覺得榮耀,也不屑摻和他們男人這麼點兒子幼稚、衝動的行徑。
可她不想助長高、徐二人這種作風。
姚黃趕到的時候,高壑和徐盛也才到。
見著她,徐盛麵色明顯的帶了點兒尷尬和訕然,高壑則臉皮厚得多,沒事人似的,壓根也不多看姚黃一眼。
姚黃旁若無人的同徐盛打過招呼:“今兒挺閒啊?”真是吃飽了撐的,實在沒事,哪及在軍營裡好好練練兵不呢?
徐盛有些悻悻的道:“還好。”又問姚黃:“你……怎麼來了?”
姚黃一指高壑:“我找他有事。”
高壑如青鬆一樣站得筆直,聽了姚黃的話,也沒屁顛顛的走過來。
那不符合他的人設。
等姚黃走近了,她不說話,他也就不問。
姚黃仰臉,就那麼盯著高壑看。
高壑固然不怕她看,可被盯的時間長了,還是有些不自在。
他原地躊躇了一瞬,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為了爭風吃醋,也不是為什麼意氣和顏麵,總之不能也不會把她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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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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