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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趙昂是魏充此生最大的賭注一樣,趙昂也是魏紫焉此生唯一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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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從魏充這裡聽到了魏紫焉的答案,趙昂到底還是親自見了一回魏紫焉。

倆人約在外頭的茶樓,不像私下約會的尋常男女,倒是帶了點兒知己的況味。

趙昂對於魏紫焉,始終存了幾分憐惜和不忍,他第一句話就是:“你瘦了。”

魏紫焉較之從前,少了幾分矜持和端莊。

她再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男人嘴上說得再義正辭嚴,可其實他們並不喜歡一個矜持到近乎呆板的女人。

就像姚黃。

她嘴上一口一個“臣女”,如果不瞧她的神態,誰不會認定她是一個守禮到近乎卑微的人呢?

可隻要看見她的臉,看見她的眼眸和神態,就知道她是一個骨子裡透著不馴和羈的人。

男人都有征服欲。

往大了說,他們想征服天下,往小了說,他們想要征服女人。

姚黃的表現,很完美的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也從而讓男人對她產生了諸多興趣,偏她“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越發激起男人的不甘,從而對她念念不忘。

魏紫焉自然不屑姚黃的那種撒嬌撒癡,但她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畫地為牢,固步自封,是以麵對趙昂時,多了幾分坦然。

她淺笑道:“我當成是殿下的恭違。”

趙昂倒是怔了下。

他是真的心疼魏紫焉,畢竟從前雖然豐腴得有些過,但她膚色白潤,肌光盈澤,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可現下,她肌膚鬆馳,黯淡無光,才氣或許仍在,但實在和“美”有些無緣。

她卻不以為意,反倒覺得現在這樣才是她最好的狀態?

但趙昂很快掩飾好了自己的驚疑,隻溫和的道:“你想必已經都知道了?”

“是。”

“我很感激你的不離不棄,不過,此去涇安縣,著實艱苦,我並不樂見你同我一起去。”他已經了解並知道了她的心思,已經足夠。

他來見她,也不是逼著她非得同他一起去,他想告訴她,他領她的情。

隻要她安心在京城等他即可,等他回京,他必十裡紅妝,盛禮相娶。

魏紫焉搖頭:“從前讀書,也曾羨慕、感佩過夫妻情深。如今細細想來,夫妻之情,並非僅在於舉案齊眉,更多的還在於同甘共苦。”

她微微垂頭,道:“說句不怕殿下笑我恬不知恥的話,殿下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這輩子,她認定他了。

不必再說更多的海誓山盟,魏紫焉這一句“殿下在哪兒,我便在哪兒”,對趙昂來說已經足夠,所以他沒再虛偽的推辭。

這對於他們日後的夫妻感情來說,也已經足夠,不管將來兩人遇到什麼難關,有這一時的同甘共苦,魏紫焉有再大的錯處,都足以抵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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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昂帶著魏紫焉,輕車簡從,開始了千裡的長途跋涉。

景成帝是打定主意要讓他換個身份重新開始,是以連盤纏都不足,不過幾十兩,像極了尋常人家的長子考取了功名,臨上任前,卻隻有幾身換洗衣裳和幾十兩借來的銀子。

趙昂固然不敢滿心怨念,可伴著淒風苦雨,也不免覺得淒愴。

從不覺得做太子殿下有什麼好,可一旦褪去這重身份,他還真的什麼都不是。就像徐盛臨行前說的那番話:一直以為自己是世家貴公子,天生就該享受世間榮耀,可一旦離開家族,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是。

他比徐盛還不如,徐家雖被削爵,可爛船還有三斤釘,人、事、財、物上,都不差徐盛什麼。

反倒他因為帶著魏紫焉,就更像個一窮二白、專打秋風的上門女婿,不得不巴結著嶽家和妻子,看他們的眼色行事,因為連出門的盤纏以及僅有的兩個服侍的侍女,都是魏家出的。

一路艱辛自不必說,魏紫焉吃儘了苦頭。

趙昂再沒說過“你受苦了”這樣類似的話,畢竟在他越發沉默以及執拗的目光裡,魏紫焉知道,他所受的苦處和折磨不比自己少。

她私心裡不是不怨懟趙昂的。

好好的太子不坐,非要做個名不見經傳的縣令,這不就是紈絝們才會做的蠢事麼?明明有捷徑可走,他非得另僻蹊徑,這能顯出他的與眾不同來?

可事已至此,抱怨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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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在京城盤桓了半月之久,很快就和來時一樣,悄然踏上了回北蒙關的路程。

她此次收獲頗豐,雖很是花費了一些功夫,但她從國子監以及原先的戶科,如今的戶部,搜羅了十二個年輕有為的人材。

他們大多因家境貧寒,空有一番抱負,卻因沒人舉薦,從而隻能屈居於名不見經傳的位置,在京城屍位素餐,勾心鬥角,將有意義的生命全部耗費在了無意上的事情上。

姚黃對於北蒙關的規劃前景,對於他們來說是個機會。

儘管姚黃不保證他日他們是否能夠加官進爵,飛黃騰達,但能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做自己擅長的事,還是能解決國計民生問題的大實事,他們願意冒險一試。

此次回京又離京,仍舊是高壑護送。

真是辛苦也為難他了,難得他從不抱怨。

姚黃對他有點兒歉疚:“這回回都勞動你,已經耽誤了你數次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的機會了,長此以往,怕是要耽誤了你拜將封候的壯誌和雄心。”

高壑斜了她一眼,道:“我願意。”

行吧,千金難買“老子願意”。

其實姚黃想過,姚闊大抵也是看她和高壑做事十分默契,他對她十分寬縱,卻從來不帶有世俗的偏見,所以私心裡有搓合他二人的意思。

其實,如果真的嫁給他,也不是不能考慮,高壑這個人,總的來說還好,起碼沒什麼可以挑得出來的毛病。

首先他話少,不是那種遇點兒事就和人唧唧歪歪的人。假如將來兩人意見不一致,吵架的話,他不占太大優勢。

再則,他這人性子十分高冷,很有點兒不屑和女人計較的架勢。

但難得沒有那種天生高女人一等的優越感,不會對女人有著不問緣由的輕視。

何況他還有能力,有本事,也有野心,很符合世情對一個男人的各種期許。

總的來說,他已經是這個時空可圈可點的人物了。

不過,凡事得講個你情我願,姚黃才不想強人所難呢。

還有,她也不是那種為了追求真愛,就過於主動和熱情的人。

所以有時候,她雖鄙薄原主對於太子殿下那種不加掩飾的赤誠,難免失之於被動,憑白把一顆真心喂了狗,不但得不到回饋,還徒然成了世人的笑柄和羞辱。

但有時候還是很羨慕她那份無懼和勇氣的。

也許她骨子裡是那種涼薄的人,對於愛情和婚姻的態度比較消極和怠惰,不會為此就傾注自己的一切的那種。

隨緣吧,得之她幸,沒得到,那就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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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高壑:“你也有幾年沒回京了,這次回京,可回家了不曾?”

“沒。不重要。”

他對高家人來說,不重要,回不回都沒關係。

“可是,這次你動用了高家的人脈和關係,她們,總會知情的吧?”會不會對他很有意見啊?

“無妨。”

知道又如何?說句無恥的話,他不名一文的時候,高家人無視他的生死,即便他真的死了,都沒人會給他收屍。

可一旦將來他顯貴發達了,為了高家後輩人兒著想,自己那位嫡母也做得出來先倨而後恭的行徑來。

姚黃頗為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道:“你這是三過家門而不入啊?怎麼著?還真打算一輩子和她們老死不相往來了?”

高壑輕描淡寫的道:“也許我親人緣淺。”他不想討論高家人,反問姚黃:“你怎麼帶了一顆老鼠屎?”

黃噗哧一聲就笑了,她知道高壑指的是常小山。

其實高壑不是個愛在背後說人是非的人,實在是這個常小山惹人厭憎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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