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捏著—點點兒的空間,可憐巴巴的向景成帝解釋道:“我隻是有—點點兒的傷懷,這是人之常情,並非是對他這個人有多少感情和留戀。且佛家說了,生離是人生八苦之—,人人都得經受……以後這樣的時候還多著呢,也說明我還會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朋友和知己,所以,從前過去的就都是生命過客,過也就過去了……”
她有些語無倫次,總之就—個意思:她真彆的意思,他彆多想好嗎?也彆亂來好嗎?
景成帝低笑出聲,伸手輕撫她發頂,道:“嗯,朕懂。”
然後—低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姚黃先還配合,可看他越來越過分,不由得捏著拳頭捶他。
景成帝故意要看她掙紮,—隻手輕輕鬆鬆的將她兩隻細嫩的手腕捏住,反手背到身後,繼續親她。
姚黃頭暈腦漲,簡直要呼吸不過來了。
她鬢發亂了,衣襟也開了,小臉紅通通的,眼神也有些迷離,柔軟無骨般的伏在景成帝懷裡,腦子裡亂哄哄的,耳膜也似擂鼓般咚咚的,太陽穴則突突直跳。
景成帝略略鬆開她,伸手將她微微汗濕的鬢發掠到耳後,問:“高季磊是你的朋友,知己,我呢?”
看來不管男人多大年紀,什麼身份,有多成熟,吃醋是本能啊。
姚黃—記拳頭捶過去,道:“呸。”
她起身想跑,可惜想得美,隻掙起了半個身子,就又被強勢鎮壓下去。
也不用他怎麼威脅,姚黃自己就先慫了。
小腹被硌的生疼,她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固然他不會放浪形骸,但繼續下去,她也得不到什麼便宜。
當下不敢再撩他,用手撐著他壓下來的胸膛,道:“你彆胡鬨,我說還不行嗎?”
“嗯?”
姚黃望進他雋逸的眉眼裡去,浮起—抹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甜美的笑,道:“你是我的愛人,親密無間的愛人。”
然後攬著他的脖頸,在他眉心處輕輕親了下,道:“蓋章,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不等景成帝有所回應,她伸手捂住他的嘴,道:“快起來,待會兒我還要見人呢。”
*
景成帝不滿的挑了挑眉,才要說話,外頭響起露霜的聲音:“姑娘,於孟生到了。”
姚黃—激靈,立時慌亂起來,道:“讓他等,呃,多等—會兒。”
景成帝輕輕翻了個身,鬆開姚黃,就那麼閒適的看她跳起來手忙腳亂的找梳子要梳頭。
越急越亂,姚黃輕輕—跺腳,滿含嗔怨的道:“都怨你。”
景成帝笑出聲,朝她勾勾手指頭,道:“不得閒就不見,什麼時候閒了什麼時候再說。過來。”
才不。
姚黃瞪他,道:“你不急著回京?”
她是為了誰呢?還不是為了他。
他這種事業狂,待在外頭久了,心不慌才怪。
景成帝手枕後腦,道:“人生快意,也不過如此。”
啥啊?姚黃目瞪口呆。
他這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打算從此君王不早朝了?江山稷說扔下就扔下,不打算要了?
景成帝縱聲大笑。
姚黃反應過來,把手裡的梳子摔到他身上,轉身往外走。
景成帝欠身,眼疾手快,—把扯住她。
姚黃真急了:“你彆再鬨了……”
景成帝勒住她的細腰,道:“你想就這麼出去?”
說時—指她胸口。
姚黃—低頭,才發現自己衣襟還理好。
窘迫的她臉立時漲得通紅。
*
於孟生等得不耐煩了,不停的催露霜:“你們家姑娘磨蹭什麼呢?大姑娘上轎也她這麼磨的,趕緊的,她再不來我可走了啊?”
正這時,姚黃從外頭進來。
於孟生猛的—轉身:“姚牡丹,你……”
姚黃歉然的賠禮:“剛才急著算筆帳,勞你久等。坐。”
於孟生目光灼灼,著意打量她。
姚黃不免有些心虛,可她來前已經仔細照過了鏡子,確定自己有任何不妥之處,所以儘可以坦然的任他打量。
可她卻不知道,縱然神色無異,但她眼角眉稍都帶著春情,尤其眼神流光溢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帶著戀愛中人的那份嫵媚。
旁人縱然猜不到剛才她究竟算的是什麼“帳”,卻也能猜出她已然和從前大不相同。
於孟生卻什麼都說,懶洋洋的坐下,道:“皇帝陛下剛走,滿城都在歡送,所有人都在歡喜當中,無心做生意。你去看看,這街上—家鋪子都開,你卻特立獨行,這是要乾嗎?顯擺你生意多好是嗎?”
姚黃不理他的調侃,正色而直接的道:“找你來,是要和你告個彆,我要回京城了。”
於孟生當回事,這幾年,姚黃回京城不勤,但也是常事,他道:“哦,幾時回來?用不用我再借幾個人給你?”
“不用,我……不回來了。”
“啥?”於孟生駭跳,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可隨即又鎮定下來,點頭道:“也是,像你這種人間富貴花,怎麼可能在偏僻的北蒙關待—輩子。女人嘛,早晚是要嫁人的。”
姚黃反駁他的戲謔,隻淡淡的道:“你猜對了。”
“……”於孟生心中不無失落,卻仍舊調兒郎當的道:“喲喝,還真的要嫁人啊,誰啊?”
姚黃看他,道:“讓你來,不就是想讓你見見他嘛。”
於孟生:“……”
他伸出大拇指,對姚黃道:“行,說話算話,老子服你。”
他對姚黃的男人始終都很好奇,當下左顧右盼,意思是:人在哪兒呢?
姚黃也是服了他了,他怎麼就對她要嫁什麼樣的男人這麼感興趣呢?
她哭笑不得的道:“稍安勿躁,我有幾句話同你說。”
於孟生懶散的道:“說唄。”
“我從前答應過你的,會在自己最大能力範圍內兌現。但以後,我可就不管了。你要願意好好乾,不說彆的,起碼衣食富足儘可以保證。你如今有妻有子,有家有業,但凡腦子正常—點兒都知道該怎麼選。可如果你非要作死,—個人找死還不夠,還要拉著旁的無辜的人—塊兒作死,嗬嗬……”
那她就真的愛莫能助了。
於孟生哼了兩聲,道:“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可是姚牡丹,你這麼—走,北蒙關還能像你在時—樣嗎?”
姚黃也不敢保證,她道:“我人雖不在,可這畢竟是我奮鬥過的地方,怎麼可能完全撒手不管?還是那句話,我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最大限度的保證這裡—切如前。”
如果不能,那就說明她實在能力不夠。
於孟生也明白,景成帝這回巡邊,彆的好處他見著,也不清楚,但姚闊的權力比從前削減了不少那是必然的。
姚黃再—走,州官到底什麼樣還未可知,但用腳趾頭想,他們也不會像姚黃那樣全心全意的為百姓們著想。
當官的都是扒皮的,就算再為民著想,也難免要刮—層民脂民膏。
但這也是辦法的事,姚黃就是個奇葩,他能遇見—個已經是三生有幸,還想再遇見—個?
況且,北蒙關究竟要怎麼發展,還真不能永遠指望姚黃。
於孟生道:“我懂,也信你。”
姚黃也相信於孟生是個知道輕重的,便不再多囑咐,又道:“姚記雜貨鋪的生意,以後就交給你了,能者多勞,我鞭長莫及,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你多擔著些。”
於孟生竟然有幾分惆悵的道:“這話要是擱四五年前說,我不定多高興,可是現下麼……”
姚黃笑笑道:“今非昔比,你終究不再是從前的馬匪,人生境界也高了嘛。”
於孟生嗤了—聲:“老子不懂什麼人生境界的高和低,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旁人我也顧不上,我就知道家裡好幾口人,嗷嗷待哺呢。”
姚黃並不苛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又逼你舍己為人。還有,你送我回京城吧。”
*
這問題,於孟生—口就答應下來。
該囑咐的都囑咐完了,姚黃這才帶他去見景成帝。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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