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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且嬌且妖(穿書)》

晚來風徐/文

(137)

蕭貴妃不禁愕然。

陛下這話真夠道貌岸然的, 姚黃到底是不是單純一個司史,還能有人比他更清楚的嗎?他是怎麼腆著臉說出這種自欺欺人的話的?

可這事還真沒辦法求證,她總不能強行壓著姚黃去驗身?

蕭貴妃無聲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隻覺得胸口和喉嚨都堵著一塊巨石,讓她說不出來的窒息和憋悶。

卻隻能強笑道:“若姚姑娘, 當真隻是司史……”

景成帝濃眉緊蹙:怎樣?

“也太委屈姚姑娘了。”

“嗬。”

多事。

蕭貴妃態度極為殷勤:“依臣妾的淺見短識來想, 若陛下對姚姑娘中意, 不若稟明太後,由臣妾代為張羅……定然能讓陛下滿意, 也讓姚姑娘如願。”

還真是一副賢妻良母的好作派。

原來她所謂的替自己分憂,就是替自己納姚黃為妃。

景成帝徑直道:“不用。”

蕭貴妃沒想到景成帝會拒絕自己的提議,她不由得訝異的看了景成帝一眼。

景成帝的神情恬淡閒適, 毫無瑕疵。

蕭貴妃揣測不透他的深意,隻覺得他的眼神裡滿是自己看不明白的黝黑。有幾分嘲弄,有幾分輕蔑, 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蕭貴妃心一橫, 垂眸道:“可……若長此以往,隻怕姚司史難免被流言中傷,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姚司史到底是個年輕姑娘家……”

他是皇帝,又是男人, 沒人敢說什麼,就算說了,這種男女間的桃色風流之事,從來吃虧受傷的都是女人,單隻流言就能把姚黃逼死, 她還活不活了?

他就真的不在乎姚黃的死活?

景成帝並不受蕭貴妃的危言悚聽,隻嗤笑一聲,揚長聲調道:“蕭氏,你還真是一番熱心、好心、善心——”

“……”

他的語調並不十分尖刻,可就是刺心。

蕭貴妃再怎麼自欺欺人,也沒法把這句話和誇讚聯係到一處。

相反,她有一種血衝腦門的羞辱感。

蕭貴妃在自己腦海深處深刻的自我反省了一回,覺得自己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擔得起這六字評價的。

是以她鼓起勇氣,努力的道:“陛下謬讚,臣妾不敢居功,隻不過同為女人,且臣妾和姚夫人算是同輩,姚司史也算是臣妾從小看到大的……不能也不敢不替她考慮。”

她當然有私心。

隻有把姚黃弄進後宮,才能更好的掌控姚黃。

這樣,一來姚黃受身份所限,越不過自己這個貴妃去,憑她有多受寵,也得結結實實的見天按例給自己磕頭見禮。

二來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景成帝要寵幸姚黃,可以,那就得進後宮。既進了後宮,諸姐妹不管怎麼各出奇招,都有博寵的機會。

他還能不能隻寵幸姚黃一人,可就由不得他自己說了算了。

但蕭貴妃覺得,自己的私心情有可原。

她也隻是個尋常的女人,連聖人都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就算孝懿皇後,不也論不到真正的賢良淑德嗎?

所以她並不以自己的這點兒私心而可恥,也沒必要因此自愧。

況且,她的私心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畢竟她總的來說還是為了姚黃好,為了姚家夫妻著想。

景成帝嘲弄的笑了一聲,道:“不用居功,因為大可不必。”

他朝駱安示意。

駱安便遵從他的意思,捧了個狹長的錦匣出來。

景成帝示意他打開,裡麵是一封明黃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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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貴妃心裡撲通撲通的,眼神都不敢和景成帝對視,她直覺這裡定然埋藏著威力巨大,令自己無法承受的秘密。

這一瞬間,她生出了怯弱和退縮之感,甚至有點兒後悔自己這麼急躁的來尋姚黃。

她不應該這麼冒進,應該徐徐圖之的。

如果能,她真的想奪路而逃,假裝回到從前。

可惜很多事一旦開始做了,就沒有了回頭的餘地和退步。

景成帝則不掩輕慢的對蕭貴妃道:“你之所以如此輕慢姚黃,不過是仗著你的身份高人一等罷了。”

蕭貴妃動了動唇。

這話原也沒錯,她仗的不過是自己是景成帝名正言順的嬪妃,又是貴妃罷了,所以看除了她自己之外的,凡是接近景成帝的女人,統統全是惑人的狐媚子,一律都該……

該殺倒不至於——但也有足夠的優越去鄙薄和輕蔑——但她也深知,即使沒有姚黃,也有張三李四趙五王麻子。

因為有沒皇後,所以蕭貴妃自認有資格把這些老實的或是不安份的女人全管束起來。

可有些事,做得說不得。

蕭貴妃喏喏的道:“臣妾惶恐,臣妾不敢,臣妾所能擁有的這一切,皆仰賴陛下隆恩。”

她心裡也打鼓,陛下該不會惱羞成怒,就此把自己這個貴妃一擼到底吧?

那可太丟人,也太得不償失了。

景成帝卻沒有和她計較的意思,隻命駱安把詔書呈給蕭貴妃看。

蕭貴妃隻看了一眼,人就僵住了。

這是封後詔書,而繼後後其人,竟是……姚黃。

蕭貴妃腿一軟,人就直接跪到了地上。

她沒法形容此刻心底的情緒和滋味,像是被電閃雷鳴擊中,又像大疼天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還像忽然就被推下萬丈懸崖。

她麵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又成了土灰色,眼裡含著淚,卻又滿臉澀笑,最終什麼都沒說。

除了震驚,意外,憤懣之外,她滿心都是羞辱,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虧得她先前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口口聲聲是為姚黃,為了陛下考慮,可其實,陛下早看穿了她的私心。

而且她種種舉動,落在他眼裡,就是個不知好歹,上躥下跳,徒惹人笑話的猴子罷了。

人家早有準備,壓根不用她為他們考慮。

可她又能怎麼樣呢?

怨陛下將這消息瞞得密不透風?

分明是她自己受不住彆人的攛掇,非要跳出來挑釁的,就活該被打臉。

陛下喜歡哪個女人,寵幸哪個女人,幾時能輪到她多嘴了?

恨姚黃嗎?恨她後來者居上?

也恨也不恨,還是那句話,立誰做繼後,是景成帝自己的決定,就算不是姚黃,也有彆人。

誰讓自己進宮多年,白在貴妃位上待了這麼多年,偏生就是不得陛下青眼,這才輪得到姚黃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丫頭上位呢。

隻能說那是她命好。

自己就是沒有做皇後的命,這口氣爭也爭不來,要怨也隻能怨老天。

景成帝命駱安把詔書收好,問蕭貴妃:“你還有什麼話,想對……姚黃說嗎?”

蕭貴妃慘然搖頭。

她還有什麼臉?又有什麼資格再去找尋姚黃的不是?再不服不憤,她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甚至以後見了姚黃,還得畢恭畢敬。

宮裡不論資曆,而論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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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貴妃倒也識時務,她很快調整好情緒,抬臉道:“臣妾認命,無話可說。”

到底還是帶了一絲委屈和怨尤。

看她這樣可憐,景成帝麵上閃過一抹不忍,他沉吟了下,還是解釋道:“權當朕聊發少年狂吧,畢竟,朕也沒料到會遇見她。”

感情這種就是不可理喻,沒道理可講的事,如果沒遇著姚黃,可能他這輩子就這樣清清淡淡的過了。

蕭貴妃表示理解。

她雖沒有和誰相愛的感情經曆,但她對景成帝的確曾經迷戀過幾年,就那幾年,她把感情裡所有的酸甜苦辣全經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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