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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麵目沉肅,卻不為所動。

姚黃氣得恨不能咬他,含含糊糊的道:“陛下唔公平……”

憑什麼老是堵她的嘴?說到底還是偏心他自己的兒子。

景成帝氣結。

怪不得她沒打算來,來了就吵架,正事自己一件沒辦,先給這倆不省心的玩意兒拉架了。

景成帝沒好氣的道:“最後一句。”

行吧,最後一句就最後一句。

姚黃得了說話的自由,立時對趙昂惡狠狠的道:“隻要你不招惹我……”

就權當兩不相欠了。

趙昂點頭。這是自然,他瘋了才再去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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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率先昂然出門,那神態,就像傲慢的小公雞一樣。

可在景成帝看來,她一點兒也顯不出威風,反倒有幾分潦倒落魄。

他微微歎了口氣。

趙昂這情況,身子是徹底垮了。

這還不是尋常病症,而是徹底傷了肺。且姚黃所謂的“子彈”還在他的身體裡,根本不可能取出來。

太醫都說了,他能揀回一條命,實是在他命大,但想要痊愈,基本不可能,所以他這輩子就隻能認命做個病秧子。

景成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該怨姚黃心狠手辣,還是該怨趙昂自作自受?

他們兩個……積怨日久,今日也算是徹底攤開了。

可自己和姚黃的問題還遠沒解決,且看她那態度,是壓根沒想著好。

景成帝父子談心,姚黃和趙昂吵架,魏紫焉一直都沒避開,始終安靜地伏在離門口不遠的角落。姚黃和趙昂吵了那麼久,她既沒參與,也沒替自己辯解。

姚黃在她身邊停住。

魏紫焉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做儘可憐兮兮的姿態,蜷著身子往一旁避了避。

姚黃輕哼一聲,道:“甭裝了,我不打女人,雖說我一直都挺討厭你的,可惡人自有惡人磨……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想想到底覺得不甘心,壓低聲音道:“我一直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總之你彆惹我。”

說完便傲然與她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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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回到昭和殿,先問駱安:“人呢?”

駱安低眉順眼的道:“回……回……”

景成帝這個氣:“朕怎麼不知道你成結巴了?”

駱安心說,這可真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可他能怎麼辦?

隻好指了指後殿方向。

回後殿了?那還好。

景成帝這才氣平了些,道:“把她給朕叫來。”

惹了禍就想跑?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駱安沒動地兒,期期艾艾的道:“陛下,娘娘給您留了兩樣東西。”

喲喝,她還挺識趣啊?知道他不高興,預先討好討好他?

他道:“東西在哪兒呢?呈上來?”

駱安自始至終都像個受氣的鵪鶉,不但說話不爽快,做事也不爽利,且滿麵愁容,毫不誇張的說,擠吧擠吧,能擠出一碗苦汁子來。

他把一封信和一個雕花錦匣放到景成帝跟前。

景成帝直覺不祥。

他先拿起那封信,信並沒封漆,信口朝下,一張薄薄的信紙就掉了出來。

他輕輕展開,隻瞥了一眼,就氣得臉色鐵青,他手上用力,將信紙和信封蜷到一處,憤怒的擲到地上。

駱安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好像這一擲是打在他臉上那般疼。

他還得勸:“陛下息怒。”

息個屁的怒,景成帝撫了撫額,早晚他得讓姚黃氣死。

他轉頭看一眼那錦匣。

明知道那裡是什麼,還是不死心的掀開來看一眼。

果然,是火器局少監的官印。

嗬,她給他玩掛印辭官呢?

他一巴掌掀翻錦匣,騰身而起,怒衝衝的往寢殿走。

駱安不敢讓旁人來收拾,這涉及到皇帝陛下的隱私和臉麵,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條命搭到裡頭。

他慌裡慌張的揀起來收好,忙不迭的追出去:“陛下,陛下……”

景成帝不理他。

駱安跑得氣喘籲籲,卻又不敢攔,隻能道:“陛下,娘娘沒在陛下寢殿。”

景成帝咬牙切齒,那模樣,恨不能生撕了駱安。

駱安冷汗直淌,硬著頭皮道:“娘娘去了……配殿。”

那才是宮女本該住的地方,姚黃進宮之初是司史,的確給她按例安排了住處,可她從來沒住過。這會兒她卻去了那個地方,什麼意思還用問嗎?

景成帝終於停住腳,恨恨的籲了口氣,氣勢洶洶的又想去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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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安就差抱著他大腿哭了,想攔又不敢,不攔又不行:“陛下,您這樣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景成帝:“……”

他這樣不能解決問題,怎麼不看看姚黃都做了什麼?她連和離書都敢寫了,還有什麼是她不敢的?

駱安苦著臉道:“娘娘就是一時生氣,這夫妻之間哪兒有不吵架的?吵架的時候,腦子一熱,什麼事都做得出,可陛下您若跟著生氣,便是火上澆油……到時候就真的沒有轉寰的餘地了。”

這話倒也有些道理。

駱安再接再厲:“陛下,娘娘到底年輕,又不知打哪兒受了冤枉氣,您向來寬懷大度,可不能和娘娘計較。”

所以他就活該唄?

景成帝瞥了一眼駱安。

再大度再不計較,也得有個度,看是什麼事兒吧?原則性的問題,絕對不能縱容。

要他說,姚黃就是欠收拾。

她難過,她傷心,她受了委屈,他都能理解,可她要氣也不能氣自己,撒火也不能一股腦的往自己身上發吧?

他無奈的籲了口氣,道:“你倒是教教朕,怎麼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駱安道:“那個,什麼書……”

駱安哼哼唧唧,把“和離書”三個字含混過去,“橫豎當不得真,陛下就當娘娘一時胡鬨。至於官印嘛,交還了也好。”

和離書啊,寫了又有什麼用?娘娘再不憤,也從來沒有皇後敢把皇帝休了的先例,和離也不成啊。

至於那什麼官印,本來皇娘娘娘打著許荊的名義也不是長久之計,陛下縱然嘴上不說,心裡也是不願意的,如今正好趁這個機會,收了娘娘的權,免得她總往外頭跑,不能一心一意的服侍陛下。

景成帝嘶了一聲,忍不住問駱安道:“朕看你是瘋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就這,簡直形同於天崩地裂的事了,他居然還能圓成一個“好”字?他可真是為了討好媚上,連原則、底線、老臉、自尊都不要了。

駱安比他還急,在心裡嘖嘖了兩聲,心道,我是為了誰呢?

他苦口婆心的道:“陛下正好把皇後娘娘的寶冊和寶印送過去嘛。不都說禮尚往來?還說什麼,投這以木瓜,報之以瓊瑤……”

景成帝:“……”

啊,合著她給朕一個雷,朕不但得歡天喜地的接著,還得還她一份厚禮?

行吧,誰讓他遇上她了呢。

這麼解釋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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