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黃鼠狼專咬病鴨子(2 / 2)

‘徐瘋子’哪裡肯依他,用力一甩脫離了長貴,並且張嘴就罵:“你個雜種操的,跟著聞騷來了是吧?”

長貴不再慣著她,上前粗暴地揪住她的衣領拖行了幾步,‘徐瘋子’抬手抓向長貴的臉,長貴氣急,把她推倒在地,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秋丫娘的心猛地一沉完了,瘋子肯定會把這筆帳記到自己頭上,以後更得沒完沒了地找麻煩了。

她想的沒錯,‘徐瘋子’立馬就開始了:“徐長貴!你個死王八,狐狸精給你灌了啥迷魂湯?你竟敢當著這麼多人護著她?你倆搬一塊堆過得了……”

秋丫娘心想這不是把自己跟長貴往一塊捏嗎?不知道傳來傳去會傳成啥樣子?如果有人再發現秋生跟三虎長得像,或許就坐實了自己跟長貴有私情。那樣在人們眼裡,自己就成了一個十足的‘破鞋’。

長貴死拖活拉地把滿嘴汙言穢語的‘徐瘋子’給弄走了,秋丫娘渾身如同正在篩著的麵一樣顫抖著。

絕對不能讓其他幾個人察覺到自己如此慌亂,應該表現的跟彆人一樣、被瘋子罵幾句毫不介意。

穩了穩心神,秋丫娘一邊回身推著碾子,一邊尋思‘徐瘋子’前腳剛到,長貴後腳就跟來了,是怕她丟人現眼嗎?可一直以來他是不在意的呀!那麼是為了不讓瘋子傷害到自己?

轉念一想,有點太自以為是了吧?若論傷害,還有比那個風雪夜給自己帶來的傷害更大的嗎?

秋丫娘機械地乾著活,黃米碾了幾遍不知道了,篩完剩下的渣子都放到了哪兒也不清楚了。

馬玉芝見她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不停地在旁邊指點著添到這裡,收那兒的、篩得差不多了、該清一下碾子了、撐著口袋……

秋丫娘如同木偶一樣,任由馬玉芝指揮,按照指令機械地做著一個個動作。

碾房裡飛揚著麵塵和糠皮,牆壁上掛滿了厚厚的一層,把兩個人弄得渾身都是白咘,頭發、睫毛和鼻孔裡像掛了霜一樣。

馬玉芝已經習慣了,有人取笑她到碾房站上幾個小時,回家清掃一下能撐死一隻雞。而一向愛乾淨的秋丫娘甚至都沒用手拍打一下

總算完活了,馬玉芝了解秋丫娘,受了委屈不會跟人喋喋不休地宣泄出來。所以她不再多言,隻是默默地陪著秋丫娘緩緩地往家走。

回到家裡,秋丫娘連腰都沒彎一下,鬆開手,直直地讓麵袋從背上滑落下去,然後進屋一頭紮到了炕上。

她累了,心力交瘁,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打從秋生月子裡,身體就一直不好,但小病小災的,她從來不吱聲。

說它乾什麼?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也不能減輕病痛,還會給家人徒增煩惱。

秋丫娘趴在那裡,把頭斜扣在枕頭上,不想動,不想說話,眼淚從蒼白清瘦的臉頰滑落到枕頭上,很快就濕了一大片。

好想睡過去、不再醒來。

此時她想起了早逝的父母,父親在她心裡沒留下印象,有的隻是從母親嘴裡了解到的隻言片語,無法整合成一個具體的形象。

心裡倒清楚地記得母親,可多數都停留在來叔叔家之前,那時候年齡還小。雖然自己為了讓母親遺留在心中,把很多細節牢牢鎖住,但隻限於回憶,對自己並沒什麼實質幫助。

從小到大,一直在努力地活著,對人謙卑友善,就怕招人厭煩,所有的委屈都自行慢慢消化。

眼下真想躲在親人懷裡痛哭一場,向他們傾訴自己的艱辛。好羨慕那些受到欺負就跑回娘家、跟父母抱怨的女人。

秋丫娘病了,接下來的幾天,總是高燒不退,到了偶爾驚厥的地步,一直處於昏睡狀態,林樹生每天兩次來給她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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