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師父叫停,葉友孝連忙住口不念,跑向師父。
場上所有目光都投向這師徒兩人,刺史王珂臉上也浮起一層薄怒,走向玄水利問道:
“道長,倒要請問,令徒為何停下?”
玄水利笑了笑說:
“王公,貧道有一事不明:若頃刻大雨來臨,不知是佛門之功?道門之功?”
照厄緩步走了過來,口宣佛號:
“這位道長,佛門弟子,為求國泰民安,先後兩位高僧舍身祈雨,此刻澍雲雨尊者到來,行雲布雨,你說這場豪雨,是誰功勞?”
又轉向王珂說道:“王施主明鏡高懸,自然明察其中功過是非,道長何必多此一問?”
他見此時狂風大作,天陰欲雨,心中大定,口中也不再稱王珂是“王公”了。
王珂心中“咯噔”一下,覺得照厄所言,其實也有道理。兩位老和尚冒著烈日祈雨,最後中暑倒下,前後經過,他都親眼目睹。尤其是道誠下台時,一直在說澍雲雨尊者將至。這位尊者是否現在才趕來了呢?如果這樣,那麼這位小道士,就是竊取了高僧們的求雨成果了。想到這裡,他疑惑的目光投向玄水利師徒。
玄水利很是淡定,安然一笑說道:
“王公不必疑惑。現在小徒已經退出祈雨,若天降豪雨,自然是佛門之功。”
他指指天空,眾人一齊向天空看去,卻見狂風已經停歇,烏雲又漸漸散開了。
玄水利促狹地??眼睛,微笑說道:
“現在天氣涼爽不少,大師們若有興趣,自可繼續作法求雨。貧道師徒,就此彆過。”
他這一招以退為進,明明是看準了這位刺史是個沒主意的人,索性宣布退出祈雨大會,免得與佛門糾葛。果然王珂一聽他們要退出,連忙伸手拉住玄水利的袍袖說道:
“道長且慢,道長且慢,天地之事,甚是乖張蹊蹺,且容下官再度看來。”
王珂拉住照厄說:“大師,緣何沒有降雨?”
照厄也有些焦慮。剛才明明是澍雲雨尊者來到,風起雲湧,降雨隻在須臾。但那小道士停止念咒之後,居然風消雲散,渴望的降雨,卻是一滴也沒有。究竟為何呢?他心中焦慮,口中卻還淡定:
“王公稍安勿躁,想來尊者運用神通,行雲布雨,自然需要一些時辰,且再等等。”
葉娘溫忍不住叫了起來:“還等什麼?太陽又出來了!”
照厄看了一眼這個女子,心中厭惡,但他是得道高僧,自然不會與一個女子計較。反而是在場的僧道眾人紛紛驚叫:
“果然有日光了!”“怎地太陽又出來了?”
玄水利向王珂伸出一隻手說道:
“王公請看,貧道手上,並無雨滴。”
王珂心內焦灼。剛才眼看求雨即將成功,自己這刺史召集僧道求雨,普降甘霖,之後奏之朝廷,乃是極大祥瑞,救了蒲州百姓的同時,自己也不愁官運亨通。但卻被這道長橫加阻攔,小道士停止作法之後,居然沒有降雨!他不顧玄水利,隻是拉住了照厄的袍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