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宗壓下心頭惱怒,儘量用和緩語調說道:
“韋李二相,乃是朝廷輔弼,豈可隨意殺戮?卿等且說其中委屈,若韋昭度和李磎果然有辱職守,朕自會褫奪其相位,將其黜退貶斥。”
昭宗這才是緩兵之計。如果隻是黜退,那麼當然以後可以再發一道聖旨,讓他們重新回到朝堂。但李茂貞怎麼肯答應?
不急,再提第二個條件:
“官家,河中與鳳翔,唇齒相依。而河中王珂,治民無方,餓殍滿地,臣不憚勞煩,為民請命,請兼任河中節度使。”
昭宗嚇了一跳:你可真是癩蛤蟆打嗬欠——大口大氣啊。河中下轄四州,你一句話,就想收入囊中?何況朝廷南邊的山南西道已經被李茂貞控製,要是再把北邊的河中也給了他,那麼朝廷除了東南方的商州一隅,所有方向都將被岐王牢牢控製!
什麼叫卵翼?
這就叫卵翼!
還什麼大唐朝廷?就是在岐王卵翼之下的一個附庸!
這和亡國,有很大差彆嗎?
昭宗斷然拒絕:
“王珂為政如何,自有吏部審核,決定其升職降黜。即使王珂果然寡德無能,朝廷也當另擇能吏,牧守河中,何勞岐王過問?縱然卿等威逼朕躬,朕也斷然不會下達此亡國旨意!”
其實藩鎮節帥,朝廷哪有能力委任?不過官家不管這些,反正,河中斷然不能落入鳳翔之手。
李茂貞大怒。
喲嗬,給您臉了是吧?
啥玩意?不就是落在我手中的一個官家嗎?還我說一句你駁斥一句,還“亡國旨意”都出來了!
看來,該讓他明白,他的性命在誰手中!
正在尋思說點狠話,卻看見幾個軍校上樓,但又不敢過來說話。
他馬上明白,一定出了大事了。
李茂貞淡淡地說:“有什麼事,說吧!”
雖然隻是一句同意屬下開口的話,但此時此刻說出來,含義極為明顯:在延喜樓這個地方,儘管坐著一個皇帝,可是做主的卻是他李茂貞。而且也不避諱這位皇帝聽見軍事情報,那就是告訴皇帝,你已經成了我手中的傀儡,我想乾什麼,你不可能來阻攔。你見過家裡的木偶阻攔主人做事嗎?
所以,李某的要求,你是不是答應下來?
小校立刻回答:
“殿下,如今有吳興郡王一通書信奉上,還有河東的李存孝正引兵攻打邠寧兩州。”
說完雙手將一封信呈上。
王行瑜卻像火燒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李克用這廝!竟敢趁我為國靖難之時攻我邠州!”
李茂貞皺了皺眉頭,兩大強藩一齊興師問罪,這倒是預料之中,隻是怎麼這麼快?他打開書信,先看朱全忠講些什麼。
書信很簡單,隻有八個字,但每個字都是濃墨寫成,粗獷不羈,一看就知道是武將的手筆,絕非幕府文人的華麗書法,那八個字是:
撤離長安,尚有商量!
李茂貞暗暗抽了一口涼氣:這朱老三,說話如此直接!
憑三帥的實力,欺負一下沒什麼精兵的官家還行,如果與身經百戰的宣武軍硬乾,肯定死的很慘。
所以朱全忠肯答應他“商量”,已經是很給他麵子了,他必須接住朱全忠的好意。
王行瑜見李茂貞沉思,心裡焦急:他可不想沒吃上炒豆還炸了鍋,邠寧軍老窩被偷襲,他再也呆不下去了。
“岐王殿下,既然河東偷襲我邠寧軍,行瑜自當立即返回,保土安民。不知殿下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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