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馴馬師告訴他,這匹天馬名叫“九頂菊花豹”。據說朱瑄愛馬如命,有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一個老神仙告訴他,他的馬廄裡生了一匹天馬!朱瑄連忙去看,果然有匹小馬出生。隻見這馬駒頭頂有九塊斑紋狀如菊花,其餘周身雪白再無一根雜毛,遂名“九頂菊花豹”。這馬駒是騍馬不孕而生,故名“天馬”。
李克用聽了這個神奇傳說,更是恨不得把菊花豹牽到寢殿陀賀殿裡來。之後一天裡總有三四次要去察看天馬,專門叮囑給天馬吃些精選的粗糧,又量身打造了新的鞍韉,重新更換了蹄鐵。此番勤王,是菊花豹第一次長征,每天晚上,李克用都要去看看菊花豹情形。
但每次看到天馬,他都會想象兒子騎在馬上的樣子,有時候竟然還會一個人癡笑起來。當然,這種慈父的表情,是不能被外人所見的。為了沙陀王的人設,每次看天馬的時候,他都是獨自一人前往,彆人一概不許在場。
讓王珂去找回勖兒,其實隻是一句麵子話,隻是讓王珂不要得意忘形,再丟了河中。
李克用何嘗不知,被朱全忠抓走的兒子,想憑武力搶回來是多麼不現實。就算真的攻入朱賊老巢,萬一他下了毒手呢?豈不抱恨終生!今天騎馬出來,也是想聽聽周陽五又有什麼絕招妙計。
周德威聽了大王的心事,頓時也覺得棘手:從朱全忠手裡救出郎君,真比從南山救出官家還困難。最主要的區彆,就是李茂貞不敢弑君,而朱全忠隨時都可能揮下屠刀。
“大王,末將覺得,此事或者有兩個計較。臣第一個計較,是想請大王派出使者前往朱全忠府上,落實清楚,看那小道士,究竟是不是三郎?”
李克用左眼盯住周德威,這才忽然發現,自己興師動眾千裡救子,但現在朱全忠手上的那個人質,並沒有確認就是勖兒。
雖然四郎指認過,但時隔多年,莫說李克寧,就是自己這當爹的,也未必能夠確認!
在四郎家裡看天馬的時候,他那個新收的義女葉娘溫,倒是說她是在上源驛之變的第二天早上發現了這個孩子,但卻說這孩子當時已經有將近十歲。
時間、身份雖然對得上,但年紀相差也太大了。現在周德威提起來,果然需要徹底落實這小道士身份才對。
“誰能鑒定他的真實身份呢?隻怕連孤也為難,你倒說讓誰去做這個使者,落實那道人身份?”
周德威說出三個字:“朱守殷。”
李克用不由點頭:朱守殷是王府老仆,上源驛之變,他護送曹玉娥母子逃生,可以說是河東最後與勖兒分開的人。何況朱守殷一直侍奉勖兒,這道人是不是勖兒,他自然知曉。
李克用心裡是相信那小道就是勖兒的,所以接著又問:
“若那小道果然就是勖兒呢?”
周德威猶豫一下:“大王,臣第二個計較,就是若確認他真是三郎,恐怕要大王割愛。”
周德威審慎地把目光投向李克用的坐騎。
李克用看見他賊溜溜的眼光,不由一把摟住天馬的脖子,瞪了周德威一眼:
“你休想打天馬的主意!”
周德威頗覺無奈:天馬雖然好,總好不過親兒子吧?難道親兒子的性命,還不如一匹馬重要?再者說,這天馬本來就是朱全忠的戰利品啊,現在可以說是物歸原主。用馬換人,應該是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可是大王已經封死了口,他也無可奈何:
“那也隻好等朱守殷看了那小道,回來之後,再做分曉。”
隻要不打天馬的主意,李克用其實很好說話:
“你另做計較。”
此時一名小校縱馬前來,下馬稟告:
“大王!九公主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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