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可是他一手製造出來的脫身良機。
葉娘溫剛洗過澡,就看見李存勖和一個幽州兵匆匆走了過來,感覺自己穿的衣服少了些,連忙捂住胸口問道:
“友孝,怎麼了?”
脫口而出的時候,她還是習慣叫友孝。
李存勖不管她怎麼稱呼,簡單說明情況。
“阿姐,這位義士,名叫楊乾貞。他本來是幽州兵,現在願意來幫助我們脫險。”
義士這個名詞就是好啊,義薄雲天的義士。可是,如果沒有那隻十足成色的金鐲子,不知道這個義士的“義”還有多少成色。
那可是蔚州刺史送給自己的禮物,一直貼身收藏,連阿姐都不知道。
所以雖然阿姐攜帶的那些刺史贈送的珍寶都被幽州兵搶走,這隻金鐲子卻一直還在。最後,偶然聽到楊乾貞講方言,李存勖大感興趣。聽說他居然是南詔人,李存勖就有了計較。
什麼計較?收買啊。
順手給他畫個餅。協助我們逃跑,我回國坐上王位,就會幫你奪取南詔王位。
這個餅不知道楊乾貞信不信,但是金鐲子他必須相信。
於是,現實的金鐲子和遠期的大餅一起作用,楊乾貞就成了忠肝義膽的義士。
今晚劉仁恭剛一回到帥府,楊乾貞立即過來通知晉國王子。
李存勖馬上就帶著楊乾貞來找阿姐。現在就走!
伸手拉住葉娘溫,隻帶了那張乙圖,就跟著楊乾貞,匆忙離開院落。
葉娘溫感到老弟的手又溫暖又可靠,但還是要問他一句:
“去哪?”
李存勖來不及跟她浪漫。現在可是千鈞一發的機會,趁著劉家父子翻臉的時候,趕緊跑啊。
“馬廄。”
葉娘溫有些懂了。李存勖好像要帶自己逃跑,但是,劉家父子不是派人把守著院落嗎?
李存勖沒時間跟阿姐探討細節,跟著楊乾貞走就是了。
遇到兩個幽州兵,聽楊乾貞說是少帥傳喚人犯,也就沒有多問。
三個人穿過一條小巷,又經過一個院子,從後門出來就是一條小街,楊乾貞讓姐弟倆稍等一下,自己不一會兒牽來了三匹駿馬。
三人騎馬來到城門附近,卻發現城門早已關閉。
葉娘溫頓時又是滿麵愁容。
“友孝,你就是做事魯莽,如今城門關閉,怎麼出城?劉家父子發現我們逃跑,肯定會全城搜索。”
李存勖隻是緊緊盯著街道,嘴裡隨便應付。
“阿姐你怕啥,誰來抓你,我用飛石打他。”
葉娘溫聽了想笑,話到嘴邊卻是。
“那以後奴家就全靠你了啊。”
李存勖回過頭輕輕“噓”了一聲,葉娘溫順著老弟的目光看去,卻見一隊馬軍奔跑過來,不由花容失色:是來捉我們的嗎?
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沉住氣,所以倒是不敢作聲。
那隊馬軍隻顧奔跑,一直到了城門下,才和守城軍人爭吵起來。隔得遠了,姐弟倆聽不清他們在爭吵什麼。
但很快,葉娘溫的雙眼瞪大了。
不可思議!
守城軍漢打開了城門!
眼看這隊馬軍魚貫而出,葉娘溫感到老弟拍了自己香肩一把:
“快走!”
城門還沒有關閉,姐弟倆趁機衝了出去,守城軍漢大喊:
“什麼人?”
楊乾貞叫道:“我們護送將軍的眷屬!”
他穿的是幽州軍服色,守軍倒是也不懷疑。何況三人中確有一個女子,便不再發問,隻顧去關閉城門。
跑出了二三十裡,李存勖才放緩了速度,葉娘溫已經香汗淋漓,但還是滿臉驚訝:
“你都神了。怎麼知道城門會開?”
李存勖謙虛一笑。
“這要多謝楊兄提供的情報啊。”
楊乾貞連忙回話:“小的怎敢與郎君稱兄道弟,卻不是折煞小人。”
葉娘溫聽楊乾貞果然言語間與中州人士不大相同,不覺暗暗稱奇。連這種蠻夷之地來的人都能收服,老弟還真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