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解釋無效。黃四娘隻管擋駕,說這是公主吩咐的。
李存勖真急了。
“你去告訴九娘,我來是要告訴她,快要大婚了!”
黃四娘又笑了。
“李郎君,如果隻是此事,倒是不必勞煩。張公公先前已經和公主商量過了。”
李存勖一下子噎住了。
是了,現在王府裡還有個張承業,公主的流霜殿,並不是張承業的禁區。
而這些男婚女嫁的事情,正是太監們最為津津樂道之事。
怪了,他們熱衷這種事乾嘛?
何況,明明是我要結婚好吧?這個消息,應該是我來告訴公主,然後公主喜極而泣,與我相擁相抱,甚至……
怎麼被張公公搶了先?
唉,你既然是太監,你跟我搶什麼啊?
看看黃四娘的架勢,李存勖隻好灰溜溜的去沐浴。
在陀賀殿裡,李克用躺在逍遙椅上,卻怎麼也不舒服。
這天氣,真熱。
劉銀屏和曹玉娥兩位夫人想法子給他降溫,但他還是感覺燥熱,乾脆坐了起來。
“三郎呢?”
曹玉娥笑著說:“聽說官人要給他完婚,高興地立刻去找公主了。”
劉銀屏看看官人,問了一句:“官人,真的要娶那個公主給勖兒?”
李克用看看大夫人,有些奇怪。
“這板上釘釘的事,你有什麼問的?”
劉銀屏遲疑一下還是說道:“妾身覺得,如今連朝廷都去華州了,此時娶了公主,卻也沒幾分光彩。妾是說,聽聞那鎮州王鎔,想把他侄女給勖兒?”
曹玉娥也關心地看著官人。
李克用臉一沉,有些生氣了。
“婦人之見!你們給我記住,隻要孤還是大唐的藩王,那麼勖兒就要做這個駙馬!”
聽見官人生氣,劉銀屏頓時大氣都不敢喘,隻是輕輕給官人捶背。
曹玉娥借著幫劉夫人申辯,也勸了兩句。
“官人,阿姐也是為了勖兒好,甚至是為了整個河東好。這個道理,想必官人比我兩個女流,更加明白。”
李克用當然明白。
兩個夫人都懂的道理,他能不知道?
現在的官家,真是風雨飄搖。原先設定的娶了公主,勖兒做了駙馬,那麼河東在朝堂之上,也有個地位,身為外戚,自然呼風喚雨。
現在呢?朝堂都沒有了,還說什麼朝堂的地位?
相反,王鎔的侄女王玉嫻,雖然身份不如李九娘高貴,但卻實實在在的,是成德軍節帥王鎔的侄女,兩家聯姻,相當於是兩個藩鎮結盟,隻要再奪取景州、滄州,河東勢力就“東至於海”了!
明眼人都知道,應該與王鎔聯姻,實現利益最大化。
李克用看見這個利益,但等於沒看見。
“咱們講的,是個義氣!君臣之義!”
劉曹兩位夫人見官人鄭重,她們也趕緊點頭。
李克用繼續說道:“不能因為現在時局不穩,就毀了婚約!那樣的話,天下人如何看我李克用?更不能因為王鎔是節帥,就為利益丟掉信義!相反,應該借這個婚事,力挺官家,匡扶社稷,這,才是天道,才是正道!你倆懂嗎?”
政治問題,老娘們就彆跟著摻和了。
這不,說了,你倆也不懂。真是白費唾沫星子。
劉曹兩位夫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再說了。
重義輕利。
官人就是這樣一條好漢。
可是,在眼下這個綱常廢棄的時代,重義輕利,行得通嗎?我們雖然是女人,但趕緊離開要沉的船,這道理我們還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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