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殿剛送走了張承業,李存勖又來了。
李九娘有些煩躁,天太熱了,真想輕鬆一下,把這這長裙脫掉換成絲的遮擋一點就行。可是,總有人來。
而且現在這個人,還是準駙馬。
看著李存勖坐定,李九娘忽然笑起來。
李存勖有些糊塗,公主的流霜殿好香,而且是四個女孩的香味,熏得李存勖更暈,更不知道李九娘笑什麼?是要和自己敘舊情嗎?還是……
答案有了,李九娘說話了,她吩咐囀兒,一個她的貼身宮女。
“囀兒,去聞聞,看李郎君身上,還有沒有異味?”
就像後世的名媛在吩咐一隻狗:旺財去聞聞。
但這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大姑娘。聽見公主的吩咐,毫不猶豫走到李存勖身邊,伸頭過去仔細聞了起來。
一股子幽香忽然撲進鼻孔。
不行,淡定。忍住啊!
不過是一個宮女,一個公主的貼身丫鬟罷了,你興奮個什麼勁?你簡直沒有見過世麵!你太丟人了,太給穿越者丟人了!
囀兒終於聞完了,向李存勖輕輕一笑,似乎是請李郎君原諒自己,然後站到一旁。
“回主人,李郎君身上香香的,沒有異味。”
鬆了口氣。
看來這個熏香沐浴還真的有效,過關了。
李九娘還是笑,掩著口笑。
“四娘,我怎麼老是覺得味兒不對?”
典型的疑心病。
李存勖真是鬱悶了。不至於吧?不就是為了抗敵,想了個絕招嗎?敵軍撤走,我還忙裡忙外,布置了多少防疫衛生工作?什麼用石灰殺毒,什麼對死老鼠挖坑深埋,什麼烈火焚燒……
結果,自己成了公主眼中最臭的一個人。
忽然笑了:“九娘,我現在才明白。”
李九娘眨眨美目,不知道李存勖什麼意思。
“你又明白什麼了?”
李存勖笑了:“你總覺得我身上臭,那就是合當我倆成婚配啊。”
李九娘臉一沉。
“胡說,你竟敢諷刺我逐臭而來?”
李存勖可不慌張:“天下女人,都管自己官人叫臭男人。現在你總覺得我身上臭,可不就是我要成你駙馬了?”
聽見李存勖如此輕佻,李九娘臉一下紅了,卻馬上笑起來。
“四娘可還記得,當年在他們那棚子,那時候的李郎君,拙嘴笨腮。”
黃四娘連忙笑著說。
“是啊,他還追著主人跑。”
往事悠悠,李九娘忙於回憶,似乎對李存勖的輕薄言論已經忘懷了。又或者,對李存勖這種輕薄的話,回憶殺,才是最好的回複?
否則呢?
吵架,有失體統;讓四娘打他一頓?更不可能。不予置評?那才是丟人呢。李九娘被人家懟的說不出話?
所以,回憶一點他當年的糗事,就算是薄懲吧。
於是李九娘繼續說道:
“是啊,當時他追上來就說,喜歡奴家。哈哈,一個小小伶人,也敢撩撥奴家!”
黃四娘趕緊湊趣。
“幸好主人大人大量,給了他個念想,說等他長大了,說不定主人也會喜歡他。”
李九娘又說:“四娘你說,奴是不是沒有食言?”
黃四娘非常肯定。
“主人說話,真是一諾千金呢。”
這主仆兩個,你一言我一語,調侃李存勖,偏偏李存勖卻無言以對。人家說的,都是實際情況啊。現在終於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