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隻好一揮手:“好啦,此事以後再說,最起碼,也等抓到契丹公主再說吧?現在還是商量……咦,鎮遠,你不是說有三個計較嗎?”
周德威連忙叉手回話。
“秉大王,臣正要說第三個計較。”
李存勖點點頭,盯著周德威。
周德威說道:“臣第三個計較,就是咱們晉軍主力,都在北方,南邊汾、遼、隰、慈諸州,未免空虛。所以臣以為,此戰應該速戰速決,不給朱賊乘虛而入的機會。”
這倒也是。朱晃這家夥,就喜歡乘虛而入。上次隻是因為父王病逝,他居然調集三十萬大軍、聯合阿保機南北夾攻。
默默整理一下周德威的三個計較:伏擊、和親,速戰速決。
嗯,其實都很有道理的。難怪父王把他看成智囊,讓他來輔佐自己。
玩笑開了一大堆,這在老大王的時代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位新大王,卻沒有處置將軍們的良策。
特彆人家的玩笑,還是打著遵從王旨的旗號。
大王你不是想一勞永逸解決北方邊患嗎?聯姻呀。
隻是這個和親,讓李存勖總有一種“美男計”的屈辱感。
細細一想,好像也不是。是我去搶公主啊。
主動權在我,好吧?
忽然躍躍欲試起來。
“鎮遠,那咱們就這樣,速戰速決,把這公主搶了就跑,防備朱賊趁機犯境。”
周德威和李嗣源互相看了一眼。
大王簡直了。
太睿智了。馬上就把周德威的滔滔不絕,濃縮成了一句話。
大王接下來就是軍令了。
“秉義將軍,對城防最為熟悉,繼續守城。”
程懷信無所謂,抱拳領命。
對他來說,早就不準備進入晉國決策層了。隻要能在雲州一直待下去,他就彆無所求。
李存勖下一個軍令,卻是猶豫的。
“可是,契丹軍既然兵分兩路,又怎麼知道一定是公主領兵前來十裡河?”
是啊,公主領兵追擊,最多50%的概率。
李嗣源笑了。
“大王是著急要搶公主嗎?那倒不難。”
雖然聽源兄說的那麼直接,心裡有些不滿。可他說“不難”,嗯,先聽聽。
李嗣源說道:“誘敵之後,若公主守寨,咱們就集中兵力,劫寨搶公主;若公主中計追趕晉軍,咱們就包圍她,然後搶了她。”
得。反正不論怎樣,自己這打仗搶女人的惡名是洗不掉了。
還不論人家在哪,都要去搶。
擺出一副為國為民的慷慨架勢。
“說得好,為了契丹不再犯邊,孤也豁出去了,一定把公主搶過來。”
連程懷信都有些憋不住想笑了。
這少年國王,挺有意思的。
李存勖繼續發布將令。
“國寶,你跟在孤這裡,引兩萬兵,埋伏燕子山。周鎮遠,郭安時,各領一萬人馬,輪番衝擊契丹。敵人若是出戰,便立刻撤向東南十裡河方向。撤到禦河口。李嗣源,你率三千弩兵在此埋伏,讓過官兵以後,馬上阻擊契丹,待孤大軍到來,兩麵夾擊,全殲這一路契丹兵。”
在晉軍輪番騷擾之下,契丹的南院大王韓延徽沉不住氣了,他回到寨裡就對真如月大發牢騷。
“不知這晉王怎麼回事,今日之內,已經四次聽說晉軍來攻,韓某領兵前去迎敵,他卻又已撤走。他這麼反複折騰,不知是何詭計?”
彆看韓延徽是個治國良才,但對打仗,他卻隻是個平庸的將軍。
真如月是參加過第一次雲州之戰的。如果說對李克用,她還有些敬畏,那麼這個不知哪裡鑽出來的小晉王,她卻根本不放在眼裡。
“韓先生,這不奇怪,因為那個小晉王,是個膽小鬼。”
聽到公主把人家的大王叫做膽小鬼,烏雲嘎都忍不住捂著嘴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