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守光下令捉那個帶路軍漢,羅隱卻慌張起來。
他根本不記得那個軍漢什麼模樣,隻記得當時的帥府典客安排了個軍漢帶他去後堂見大帥,他跟著一路行來,就誤入了夫人香閨。
“大帥,那軍漢模樣,羅某恍惚,卻記不清。不過那典客,羅某倒是記得明白。”
劉守光倒是通情達理。
“帶著羅大夫走了許多路,羅大夫居然記不得他長相?嗯,可能真是貴人多忘事吧。不過幽州並無典客官職,如何尋來?”
羅隱更是慌張。這洗脫他浪蕩輕佻罪名的人,居然不存在?
趕緊追問:“那麼帥府與外往來,總該有人接待?”
劉守光點頭:“當然有,帥府有六名典司,不知是不是他們安排的?”
羅隱趕緊改口:“對對對,一定是,一定是的。想來必定是羅某記錯了名頭,原來不叫典客,而是叫典司。”
心中有些不滿,覺得抓住一個官銜稱呼,也要繞那麼大一個圈子?但此時重點是在儘快洗脫自己的浪蕩罪名。
否則自己回朝,還有何顏麵立於朝廷之上?
說不定還會有促狹之輩叫自己為“浪蕩諫議”。
自己的仕途,可以說剛剛開始就麵臨夭折。
一轉眼間,劉守光的六名典司已經齊刷刷站在殿前了。
劉守光很是熱情:“快快,羅大夫,看看是誰接待你的?”
羅隱認認真真一個個看了過去,越來越失望,越看越心慌。
那個典客或者典司,沒有在這裡麵!
隻好轉頭去問:“劉大帥,幽州帥府的典司,都在這裡了嗎?”
劉守光臉色一沉:“難道這六個典司,都不是接待大夫的嗎?”
揮了揮手,讓這群人退了下去。
“羅大夫,我幽州帥府,隻有這六名典司。但看你的神色,似乎他們都不是接待你的人?”
羅隱不明白,這其實就是一個心理戰。
讓你慌張不已,讓你擔心自己的官箴落下汙點,讓你擔心自己的仕途已經到頭。
總之,你已經屈居下風了。
現在,劉守光的話,就問你聽還是不聽?
雖然沒有什麼政治經驗,但畢竟是大詩人,智商在線。
終於明白了,在幽州帥府找證人,真是與虎謀皮。
定下心來,看了劉守光一眼。
“說吧,劉大帥,你給羅某羅織了這個罪名,準備如何處置羅某?”
“哈哈,羅織罪名?需要嗎?到了幽州就一頭紮進我夫人的閨房,意圖不軌!你就說吧,有沒有此事?”
“劉大帥,羅某是誤入夫人閨房,而且始終非禮勿視,哪有什麼不軌?”
劉守光懶得說話,隻是微笑看著羅隱。
就像看落入陷阱的獵物。
心中充滿了得意,看你昭諫先生,如何自證清白?
羅隱也不再說下去了。
劉守光悠然,擊掌。
一名豔抹濃妝的女子出來,劉守光將她抱到了懷裡。
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羅隱。眼見劉守光已經在逞手足之欲,羅隱隻好轉過頭去,嘴裡說道:“劉大帥,請自重。羅某乃朝廷欽差,不容褻瀆!”
劉守光做出如夢初醒狀。
“是啊,是啊,劉某居然褻瀆欽差,實在罪該萬死喲。”
滿臉滑稽表情,連懷中的紅兒都被逗得“格格”笑了起來。
看看紅兒,劉守光馬上做出一個決定。
“紅兒啊,知道欽差為何憤怒嗎?我抱著你,他卻孑然一人,所以憤怒啊,哈哈,懂了吧?”
紅兒馬上說道:“那大帥要是允許,紅兒就去讓他也抱一抱,如何?”
劉守光哈哈大笑。
“羅大夫,是不是想抱我的紅兒啊?想,你就要大聲說出來啊?”
羅隱的黑臉都要變紅臉了。
“劉大帥,請自重。下官前來幽州,乃是國家大事,非同兒戲。”
劉守光笑著對紅兒說:“聽到了嗎,欽差要跟我討論國家大事了,你先去歇會兒。”
紅兒扭動著腰肢離開,臨走時還給劉守光留下一句話。
“大帥早些說完大事,紅兒還等著呢。”
劉守光哈哈一笑,徑自來到羅隱身邊。
“羅大夫,咱們就開始說國家大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