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傷的可敦住進了東君殿,整個晉王府都被這件事吸引了。
連兩宮都派人前來慰問,黨參、太子參、淮山、白術什麼的送了一大堆品過來,說是給可敦提氣補血用。
王醫官趕緊把太子參削成了薄片,拿了一小片放進可敦的嘴裡。
現在可不能喝人參湯,那玩意活血,鬨不好殘毒被血帶著亂走,那就要命了。
就連這削片,都要根據參齡、種類,確定厚薄大小,也就是劑量。多了要命,少了沒啥用。
兩宮本來說要親自前來探望可敦,但是可敦還昏迷呢,來了也沒法聊天。
聽張居翰這麼一說,兩宮又決定把這一堆藥也分些給王後。
王後快要臨盆了,說不定也用得上。
拿到了兩宮送來的人參,王後也是頗為感慨,對黃四娘說道:“人參這玩意,以前在大明宮,還見得少了?倒是來了河東,還真是稀罕了。”
張承業剛剛送走了張居翰,回到殿裡,聽見王後又在感歎前朝的舊事,也就多了句嘴。
“這東西,靺鞨那邊多的是,聽說漫山遍野都有。就是遠道而來,給弄得稀罕了。”
王後也就問他。
“東君殿那邊,怎麼樣了?”
聽王後問起可敦,張承業臉色沉了下來。
“唉,現在還是吉凶未卜啊。聽說,起碼要熬過今晚上,才算挺過來了呢。”
大王也來了。
“張公公,說是被山賊所傷。寡人怎麼有些不信?”
王後一下就急了。
“大王忘了嗎?當初延王來河東聯係官家北狩事宜,返回路上,不也是被山賊所傷?”
李存勖搖頭。
“據寡人推斷,什麼山賊,多半就是朱賊派人所為。”
張承業看看大王。
“既然朱賊曾如此行事,此番的所謂山賊,莫非也是朱賊所為?”
李存勖歎了口氣。
“可笑那述律平,雖然帶了兩萬騎兵,在這崎嶇山路上,竟然施展不開!山賊得手之後,攀山越嶺遁走,騎兵們卻無可奈何!下馬追蹤,哪裡還追得上!否則擒來兩個,也好審問啊。”
李九娘忽然說道:“應該就是朱賊所為。”
李存勖連忙問:“何以見得?”
李九娘說道:“近年來契丹與大王親善,朱賊必然心有不甘。若是在井陘殺了可敦,那麼晉國、趙國、契丹,都要因此事而大動乾戈,朱賊必然就能渾水摸魚。”
雖然李存勖也有類似的想法,但是從李九娘嘴裡聽到這個論斷,還是不由刮目相看。
心裡暗暗想到,看起來,這些年的巨大變故,終於讓一個驕橫恣睢的公主,變成了一個心智成熟的王後了。
點點頭,又問張承業。
“張公公覺得如何?”
張承業當然支持王後的觀點。
“大王,老奴也覺得,娘娘所言極是。此案手法,與當初害死李筠、延王的做法,如出一轍。而且,賊人此行相當可疑,刺殺可敦後,立即逃遁,不圖錢財。可見絕非山賊所為。”
李九娘嘲笑道:“兩萬契丹大軍路過,哪個不長眼的山賊會來劫道?真是自尋滅亡不成?”
張承業連忙稱是。
“所以,敢迎著千軍萬馬前來行刺的,必然是專門的殺手。那麼,殺手何來?老奴以為,隻要明白可敦遇刺對誰有利,自然也就明白是誰派的殺手了。”
李存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