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登基的朱友貞,按慣例改名為一個字,叫“瑱”,以後,就管他叫朱瑱吧。
給張夫人上了尊號,給自己改了名字,之後馬上接見燕國的使者,可見,朱瑱對燕國的重視程度。
沒法子,晉國是梁國的死敵,晉國打燕國,梁國肯定不會乾看著。
李振甚至覺得,這就是個唇亡齒寒的道理。
朱瑱和朝臣們一番商量,定下了一個攻趙救燕的戰略。
葛從周領兵八萬,進攻趙州。王彥章領兵五萬,進攻晉國的登元軍。這樣,可以迫使李存勖南下救援。
不過要孫鶴告訴劉守光,晉軍一旦南下,他就要跟蹤追擊,擴大晉軍的損失。
孫鶴總算得到了想要的結果。看來,雖然羅隱死於梁國的宮廷變亂,但是對於燕國來講,隻要有了梁國的援軍,那麼羅隱的死活,並不重要。
孫鶴星夜北上,可是齊州的時候,一個消息把他嚇了一跳。
義昌軍,包括屬下的滄州、德州、景州,竟然都已經被晉軍占領了。
孫鶴不明白,晉軍不是北上攻打幽州嗎?怎麼跑到義昌軍來斷我的歸路了?
其實晉國文武也是沒想到的。
包括晉王本人。
與潞妃玩過之後,潞妃忽然提出,為什麼不趁機奪取滄州?那樣,大王一直沒有建立起來的水師,不就有了根據地了嗎?
李存勖恍然大悟。
於是,在李存勖的帥帳裡,晉國文武們發生了大討論。
因為大家都沒有想到,明明是北上打幽州的,怎麼忽然變成了東進?
李存勖隻好給大家解釋。
當然不能說是潞妃的主意。
“拿下義昌軍,可以讓桀燕與梁賊之間,徹底失去聯係,這是主要的。其次就是,現在的攻打義昌軍,完全是出其不意。劉守光大概一直想著我們會直撲幽州。不,他想多了,寡人隻要義昌軍。”
李嗣源試探著問道:“如果我們攻取了滄州等地,大王是否準備北上攻打幽州了?”
李存勖又讓大家沒想到。
“那也不會。寡人準備讓契丹先南下攻打幽州,讓劉守光忙一會兒,之後再與契丹一南一北夾攻桀燕,那樣,幽州之戰,想必會順利很多。”
之後下令,讓郭崇韜首先發動,攻打義昌軍的景州;再讓史建瑭率領登元軍,攻打德州。最後是李存勖的主力,攻打義昌軍治所滄州。
隻是讓義武軍、成德軍監視當麵之敵,防止劉守光南下救援。
劉守光在得知晉軍居然東進攻打義昌軍,果然火冒三丈。但是細作來報,說契丹大軍已經離開了可汗州,去向不明。
這又讓劉守光放心不下。
召來了宰相馮道。
“可道以為,契丹軍何往啊?”
馮道怎麼回答?隻能一臉苦笑。自幼苦讀聖賢書,從來不曾上馬殺敵,一位典型的文官,唯一知道的,就是為官就該體恤民生多艱,仁政治國。
契丹軍?可汗?那是什麼玩意?
不過不懂軍事,並不意味著他沒用。
“陛下,何不問問老大帥?他與契丹周旋多年,契丹的詭計,他多半知曉。”
老大帥說的是劉仁恭,現在已經被劉守光囚禁多年了。
聽馮道提起父帥,劉守光一開始是有些動心的,但想到阿耶那張臭臉,他就懶得去見父帥。
“朕早就與他割袍斷義了,問他乾什麼。”
要不說馮道有能力呢?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弄到自己熟悉的地盤上來了。
“陛下,割袍斷義,乃是朋友兄弟之間,父子之間,豈有如此說法?春秋之時,鄭莊公囚其母,曾發誓說‘不及黃泉無相見也’!後來呢?”
聽故事,劉守光倒是有興趣的。
“後來如何?”
“這君王之言,也是金口玉言啊,不可更改。後來,他的臣子還真是給他挖了條地道,哎,他就這麼著,見到母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