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王這麼問,郭崇韜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王自己解釋了。
“安時,如果寡人隻是希望他們對峙,那就未免太消極了些。”
郭崇韜明白了。
“大王是說,應該介入這場戰爭,讓契丹滅不了渤海?”
李存勖點了點頭。
“光是在這裡瞎想,光是等著契丹打不下渤海,把命運放在彆人的無能上,那,靠不住。應該怎麼樣?”
郭崇韜豁然開朗。
“就是大王常說的,致人而不致於人?”
李存勖點點頭。
“接著說。”
郭崇韜想了想。
“對了,大王,阿保機的那個四弟剌葛,不就是梁國的間諜嗎?臣覺得,可以用間。”
李存勖心想,梁國的間諜,你讓我來使用?
不過想到郭崇韜肯定有妙招,所以隻是點點頭,等著郭崇韜繼續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李存勖的作為,越來越像李克用了。或者說,作為一個晉王,他的王者風範,越來越足了。
現在不會再有人質疑他這麼年輕,能不能當好晉王了。
除了年輕,李存勖這國君當的,就算比先王也毫無愧色,甚至青出於藍。
至少郭崇韜,早已習慣晉王就是李存勖的信念。現在他就向大王說出自己的設想。
“剌葛此人,貪財好利。若梁人用錢財命他,說服阿保機暫緩攻擊渤海,轉兵南下攻晉。契丹伐渤海半途而廢,那麼渤海國當然就會從此成為阿保機的東線仇敵。”
李存勖笑了。
“安時剛才不是還在說,北交?怎麼現在竟然要契丹和我們開戰?”
“大王,臣以為,讓契丹在東方有一個死敵,時刻牽製契丹注意力,比單純地請求契丹不要攻晉,更為合適。至於攻晉,有東君和榷場兩道安全防線,大王儘可放心,契丹與晉國,打不起來。”
夜風吹了過來,李存勖忽然感覺有些冷。潞妃不知何時來到身邊,把一件鬥篷給他披上。李存勖欣賞地捏捏潞妃的臉,表示讚賞。
然後對郭崇韜說:“安時之意,是一個疲勞契丹的伐謀了。”
郭崇韜點點頭。
“畢竟,臣覺得,如果大王稱帝,勢必要奄有天下,那時契丹之強,必非社稷之福。所以,是該想法子讓它弱一些了。”
李存勖沒有回話,抬頭看著滿天星辰。
“是啊,先王還留給寡人一支逐契丹的令箭。”
沒有再說下去了。
轉頭看看潞妃:“小侯,東君呢?”
潞妃一直都是靜靜待在一旁,聽著大王與重臣探討國家大事。這是她的習慣,甚至是她的愛好。
她一直覺得,專心做事的男人最帥。
專心做國家大事的男人呢?
那就帥到沒邊了。
自己的真命天子。
直到大王問她,才連忙回答:“哦,東君一直陪著榮夫人說話呢。”
雖然知道潞妃懂事,但還是叮囑一句。
“你聽見寡人與郭安時說的話,可不能在東君麵前走漏半點風聲。”
潞妃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