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翰來報的事情不是緊急軍情,但也的確是大事。
司空圖,自殺了。
雖然皇上隻是下旨讓他禁足,但是表聖公無法原諒自己。
正是自己一力攛掇,導致皇後身敗名裂,生死難卜。
在府中禁足,司空圖實在受不了這種身心煎熬,竟然懸梁自儘。
聽說這位大詩人用這種方式離開人世,李存勖也是感慨不已。再次下旨,對司空圖家人不再追究參與叛亂的罪行。
連幕後人物都自殺了,這樁荒唐的“皇後造反”的鬨劇,終於拉下了帷幕。現在,李存勖召來史建瑭,該儘快趕赴黃河前線,去與王彥章周旋了。
沒幾天趕到了滑州行宮,郭崇韜報告了兩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兩個好消息是,魏州的皇宮已經建成,黃河的德勝南城也已經被占領。
壞消息是,王彥章氣焰囂張,竟然向朱梁皇帝保證,要三日破唐。
這個壞消息,把李存勖都給氣得笑了起來。
“安時,看起來,這個王彥章果然囂張得很啊。唉,當年與他對陣的十三兄,可是……”
話還沒說完,李嗣源不樂意了。
“聖人,臣請與王彥章對戰,看看這小子多大道行!”
李存勖心中高興,激將法奏效了。
“源兄,如今你也是一方諸侯,盧龍軍節度使了,接戰之時,務必謹慎小心,莫要中了那廝的圈套。”
聽見聖人準許了自己迎戰王彥章,李嗣源已經很高興了。至於皇上叮囑自己謹慎小心,李嗣源倒是不以為然。
打仗嘛,當然不能畏手畏腳。雖然自己現在也是身為大帥,但是如果不能衝鋒陷陣,這個大帥嘛,當得也沒啥意思了。
“聖人,臣知道那王彥章的兩下子,就是霸王槍法,加上一個‘莽’字訣,摔槍時候,他那一家夥的確凶猛,但是他年紀也不小了,未必還摔得動那鐵槍。”
李存勖卻是真擔心這個王彥章使出霸王槍法來的,當年在汴州的上源驛之變,他就曾經殺死過史敬思,驕狂無限。
史敬思就是史敬存。李存勖稱帝以後,史建瑭為了避李存勖名字之諱,將先父名字中的“存”字改成了“思”。
想著舊事,笑著對李嗣源說:“源兄,你也與他同齡嘛。你既然不老,王彥章也未必就摔不動槍啊。”
伸出手拍拍李嗣源的肩膀,飽含感情地說道:“雖然,衝鋒陷陣,武將本色,但是朕的老將,現在已經凋零無幾了。所以,源兄務必擔心,鎮遠之後,朕不想再度失態!”
話已經很明白了,不是跟你玩激將法,而是真要你千萬小心。
李嗣源也很動情,知道皇上是真心害怕自己出了意外。
“臣感謝聖恩,決不莽撞。”
李存勖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李從珂。
“從珂,你也率一支人馬駐紮黃河南岸,與你阿耶互為犄角之勢,記住,一切遵守阿耶號令。”
理論上說,現在李從珂已經是義昌軍節度使,與李嗣源已經平級了。
但父子關係,實際上李從珂肯定會聽命於阿耶的。
李家父子離去,李存勖才對李知柔說道:“說起來,那個盧汝弼走了不短時間了。怎麼,是否說過他拉攏吳軍和楚軍的進展?”
這個問題,李知柔無法回答。
“臣現在還沒有得到盧汝弼的回報。”
皇上點了點頭,雖然失望,但也知道,在古代的交通條件下,盧汝弼跑這麼遠的路途,的確要花費不少時間。
轉頭看看郭崇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