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李嗣源，也不是靠吹牛上位的人。
“聖人要立刻出兵南下，臣請為前部！”
李存勖很高興。
“好，好，好！源兄，朕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立即南下，今夜就要渡過汶水！”
南下奔襲的第一個天險，汶水，今夜就要渡過！
李嗣源激動起來，連忙傳來李從珂，率領大軍，立即向南方奔襲。
鄆州離汶水並不遠，唐軍很快來到汶水，看著滔滔汶水，李存勖對李嗣源說道：“源兄可知，這汶水，可是古代齊魯之間的重要河流呢。《齊風》有一首《載驅》，裡麵就說‘汶水湯湯，行人彭彭’，說這河流浩浩湯湯，行人多的不得了。”
李嗣源看看荒涼的河岸，有些尷尬。
很明顯接不上皇上的話，什麼“行人彭彭”，鬼都沒一個。
李存勖詩性不減，繼續揚鞭指著汶水：“河水沙多，也不深。既然對岸沒有梁賊，源兄下令，讓兒郎們立刻過河。”
看著唐軍渡河，李存勖又回想了一下《載驅》，覺得裡麵說到的文薑與其兄鬼混的情節，實在傷風敗俗，不宜再做評論。倒是如果滅梁成功，真是要讓李知柔好好培養一批學生，好生整頓社會風氣才是。
唐軍渡過汶水的這個夜晚，汴梁的皇宮，金祥殿裡，朱瑱也在召開禦前會議，討論如何應對李存勖的這麼一記“左勾拳”。
李存勖的秘密行動，其實梁朝早就知道了。你幾萬人馬在人家地盤上馳騁，梁國皇帝能不知道嗎？他又不是聾子瞎子。
連夜召集重臣會商。
其實也沒有多少會商的內容。麵對李存勖的孤軍深入，號召各地兵馬前來勤王是唯一選擇。
李振心裡是有些遺憾的。如果不是皇上要搞什麼“天子守國門”，毅然決然把國都遷到汴州，本來不會這麼狼狽的。
天子守國門，聽起來非常提氣，但是其中的危險性，是否也考慮到？
就像現在，唐帝忽然奪了鄆州，馬上就能對汴州實行襲擊。
李振提出了一個計劃。
讓段凝立刻率領黃河一線的十萬大軍，從滑州出發，前往濮州迎擊唐軍，而讓張歸厚與宋州節度使袁象先，分彆從懷州和宋州，東西對進，前往曹州、汴州一帶布防。
那個讓李存勖頭痛不已的王彥章呢？
剛剛因為克扣軍糧，被段凝舉報，現在正在由大理寺審訊其罪責呢。
罪狀落實下來，朱瑱非常惱怒。所謂克扣軍糧，原來是王彥章將大批黃豆用來裝船，做出滿載士兵的樣子，迷惑對岸的梁軍。正當王彥章準備迂回渡河、攻擊魏州之時，八百裡加急聖旨來到，王彥章落馬，由監軍段凝取而代之。
這些詳情，李存勖還不知道。等他得知以後，張景進肯定會記上一大功的。
但是現在朱瑱已經知道王彥章的所謂“貪腐”罪狀了。時不我待，要馬上讓王彥章領兵前往，起碼把來勢洶洶的唐軍給擋住。
王彥章無罪釋放。
但是他孤身一人，手中無兵。
朱瑱特批，將龍驤軍交給王彥章，抵擋唐軍。
王彥章率領一萬五千龍驤軍，良將精兵，急如星火，迅速進入汶上，牢牢守住了汴京的東北大門。
朱瑱聞訊，大大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有驚無險，自己天縱聰明，及時把這員良將放出，擋住了唐軍。
但是朱瑱的少年時期的偶像，現在的唐朝皇帝李存勖，卻被這意外情況弄得心煩意亂。
把李嗣源叫了來。
“這個王彥章，怎麼哪裡都有他！”
李嗣源卻是摩拳擦掌。
“聖人，他來了，好得很嘛。臣正要找他報仇呐！”
李存勖不由笑了起來。是的，自己覺得麻煩，可是李嗣源卻把王彥章當成了報仇的對手。
還是要叮囑：“不可大意。這樣，朕把敬瑭派給你，緩急可用。”
李嗣源有些想笑，有些無奈。這成千上萬的大軍廝殺，一個石敬瑭，有多少用處？不過他當然知道，這可是體現了皇上的愛惜之意，自己千萬不可輕忽。
“謝主隆恩！有敬瑭在，臣必擒殺王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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