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汝弼毅然決然地從自己懷中取出那個錦囊,小心翼翼地打開,將其中的那張紙取出,然後雙手奉上給阿保機。
阿保機被盧汝弼的動作吸引住了,接過那張紙,他打開看了一眼。
盧汝弼緊張地注視著阿保機的表情。
阿保機的神態發生了急劇的變化,他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疑惑,接著兩隻狼眼噴出一陣怒火,但很快熄滅了,他陷入了思考。
紙上隻有五個字:東君韓延徽。
東君,當然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但是,為什麼寫上了韓延徽的名字?
把他倆的名字放在一起,隻有一種含義——李亞子,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那又怎麼樣?他要是敢動真如月一根汗毛,朕的大遼鐵騎,肯定踏平中原!
但是,但是且慢,大遼鐵騎,對這個新唐,真的有必勝的把握嗎?不管是李克用時代,還是李亞子時代,大遼在他們身上,都沒有奪取過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何況現在,聽這個盧汝弼說的,新唐現在已經擁有了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危險武器。
還有多少勝算?
如果沒什麼勝算,那麼就該考慮一下這件事,是不是真如月有錯?
不。關鍵是,李存勖把這張紙送給自己看,是什麼意思?
難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這很重要。如果是人人皆知這件事,那麼很明顯,李存勖將要廢黜真如月,然後向大遼發動全麵戰爭。
這可是一個比渤海國、比什麼室韋、靺鞨、韃靼、靺鞨都要凶猛得多的對手。朕不希望和這種敵人開戰。
但是從盧汝弼的表現來看,他似乎並不知情。而從女兒還能給自己寫信來看,從盧汝弼的言語來看,女兒的地位,起碼現在還是穩固的。
明白了。
李存勖的這個字條,是一種警告,而不是宣戰。
是否開戰,就看自己如何應對這個警告。
明白了李存勖的意圖,阿保機也就有了自己的對策。
不值得為了一隻兔子而引來兩隻猛虎的決鬥。
微微一笑,向盧汝弼說道:“原來,新唐皇帝是這個意思啊。”
盧汝弼此刻完全是懵的。
他根本不知道錦囊的內容。錦囊不是給他看,而是給對手看,皇上的錦囊妙計,似乎與自己的常識不搭邊。
所以麵對阿保機的詢問,盧汝弼隻能尷尬地笑著。
讓你去評價一個不知道的事物,而且這個評價還很可能驚天動地。
基本上都是一個表情,尷尬地賠笑,卻不知怎麼開口。
不過盧汝弼心頭有些寬鬆。
阿保機並沒有掀桌子。
那麼好像錦囊妙計還是起作用了。
起碼沒有激化矛盾。
不過事態的發展,馬上讓他瞠目結舌了。
阿保機輕鬆一笑,拍掌,一個遼國官員趕了進來。
阿保機淡淡說道:“去查一下,是不是有個叫馬托夫的黠戛斯王子?如果有,把他帶過來。”
盧汝弼胸中頓時卷起了巨大的波浪,對皇上的敬佩簡直已經無法形容。
同時極度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