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盛明稚這一生在社死的路上已經經曆過大風大雨了。
也依舊沒見過眼前這麼尷尬的一幕。
一定要給他的社死名場麵排個一二三四。
眼前的場景絕對可以力爭前三。
而且,更離譜的是。
送禮物的是江彆跟陸嘉延,結果最後尷尬的是自己?!
車廂內的空氣都凝固了幾秒。
姚深在開車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尷尬,回頭正準備緩解兩句。
結果在看到盛明稚手中的禮物時,瞬間閉嘴驚豔,然後轉頭繼續專心致誌的開車。
仿佛隻要他沒看見這一切就沒發生一樣。
盛明稚:……
很好。
你年終獎沒了.jpg
盛明稚若無其事地把江彆送的禮物重新包裝起來。
企圖假裝無事發生地開口:“你今天來之前,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
他還以為,陸嘉延這種老古董根本就沒有零點過生日的概念。
盛明稚剛才甚至都做好他不來的準備了。
陸嘉延收回視線,強忍住心中的醋意,“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現在看來,真是有驚無喜。
還悶喝了一罐陳年老醋。
原本已經快要遺忘的,盛旭的那番白月光的說法冷不丁在腦海中浮現。
總不能,他家這位小祖宗,還真有什麼念念不忘的舊情人吧?
盛明稚嘀咕:“那你也不用在外麵等這麼久啊。不知道還可以打沈苓的電話嗎。”
“打了。”陸嘉延慢悠悠地:“也沒接。”
盛明稚:……
忽然想起剛才在公館中沈苓玩嗨的模樣,彆說給她打電話了,估計她連自己手機扔哪兒了都不知道。
車廂內又陷入了安靜。
盛明稚覺得這莫名尷尬的氣氛簡直讓人窒息,於是打開窗準備透透氣。
窗外的風景飛速的倒退著。
盛明稚隱隱覺得沿途建築有些眼熟,似乎不是開往遠洋國際的路。
沒等他回過神,姚深就擅作主張的把車開到了西山壹號門口。
盛明稚心梗了一瞬,心想他還沒有覺得可以原諒陸嘉延呢,誰說他現在要回家住?!
但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麼想起陸嘉延在龍湖水榭門口可憐巴巴等了幾個小時的畫麵。
這一刻,他堅持要離家出走的心瞬間動搖的厲害。
……算了,回家也不一定代表就原諒他吧。
回到家中,陸嘉延替他脫了外套,掛在衣櫥中,偏頭問道:“餓嗎?”
盛明稚想搖頭,結果頓了下。
他不餓,又不代表陸嘉延不餓,等了那麼久也不知道他吃晚飯沒。
於是又改口:“有點。”
“想吃什麼。”陸嘉延挽著袖子。
“隨便好了,我不挑。”盛明稚訥訥一聲。
“我不挑”三個字大概是戳到了陸嘉延的笑點,仿佛他認識的那個不吃蔥不吃香菜吃麵吃圓的不吃扁的菜要吃燉&...#30340;不吃炒的炒的不能超過三種以上的佐料不能出現花椒生薑和蒜辣椒不吃剁的不吃內臟不吃植物根莖的盛明稚是不存在的一樣。
男人挑眉,用一種“真不挑”的眼神看著他,眼底都是揶揄。
小盛老師心虛地移開視線:……
陸嘉延在中島台忙碌的時候,盛明稚坐在沙發前也有點不安。
又想起剛才在車上極限社死的那一幕。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絲絨盒上。
然後下一秒,就悄悄地打開了陸嘉延送的那條手鏈的包裝。
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係在手腕上。
-
陸嘉延簡單的下了碗長壽麵端了上來。
盛明稚剛才就有預感,像他這麼老氣的人,作派也是很古板的。
那種生日一定要吃長壽麵的傳統,很好的在陸嘉延身上體現出來了。
把他當小孩似的照顧。
和長壽麵一起的,還有一份手工生日蛋糕。
焦糖的,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
盛明稚默默坐在桌前,接過陸嘉延遞過來的筷子。
銀色手鏈的做工巧奪天工,獨具匠心,在暖色的燈光下,銀色光芒流動。
陸嘉延微微一愣,看了眼盛明稚。
盛明稚就跟沒看見一樣,挑了一根麵假裝吃了一口。
男明星假吃.jpg
不知道他們做明星的對身材要求苛刻的已經內卷到開始不吃晚飯了嗎。
驀地,陸嘉延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經意地看了幾眼盛明稚手腕的銀鏈,臉上的笑意也真誠了幾分。
等到陸嘉延吃完了之後,盛明稚跟著放下筷子,開口道:“就是。”
他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慢吞吞地:“雖然我今天回家了,但是沒有代表我就原諒你了。我就是跟你說一下,免得你誤會。”
陸嘉延哂笑一聲,問道:“那小盛老師打算什麼時候原諒我。”
盛明稚嘟囔:“看你表現吧。”
男人若有所思:“我表現得還不夠好嗎?”
盛明稚聽完,忍無可忍,這一刻,憋了幾天的怒火燒了起來:“你哪裡表現過了?”
明明那天說喜歡自己的是他。
說以後會把跟他相關的所有事情告訴自己的,也是他。
結果自己等了一天,又等了一周。
等了這麼久,陸嘉延就好像把那天說的話全都給忘記了一樣,一個字都沒跟自己說!
盛明稚越想越氣,終於沒忍住提醒他:“而且你自己說過的話你全都忘了,還需要我來提醒你一遍嗎?”
他聲音略有些提高。
所以話音一落,襯的彆墅裡更加安靜。
不知怎麼,陸嘉延表情有幾分愣神。
似乎完全沒想到,盛明稚會在意一些如此細枝末節的東西。
就這麼一瞬,他陡然記起前段時間和學長出去喝悶酒的場景。
...在感情中,陸嘉延完全是一個新手。
盛明稚住在沈苓家的一周,幾乎不怎麼理他,和所有陷入情感漩渦中的男人一樣,他也沒忍住鬱悶的心情,找人出來喝過幾次酒。
一開始,學長還有心思奚落他。
後來被陸嘉延叫的太頻繁,家裡的老婆怒了,終於斂了看笑話的心思,在酒桌上語重心長道:“你知道你跟明稚的問題出在哪兒嗎?”
陸嘉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顯然是說,我要是能知道,還在這兒跟你喝酒嗎?
“我覺得你現在這樣,跟我和我老婆剛談戀愛的時候特彆像。”學長用一種過來人的經驗侃侃而談:“我老婆以前追我的時候,我覺得她很好哄。因為她喜歡我,所以我隨便送點兒什麼她都高興半天。後來在一起就不一樣了,我發現我不是很了解她,成了我三天兩頭惹她生氣,好幾次都鬨到分手的地步,你知道為什麼嗎?”
陸嘉延沒說話。
學長道:“那是因為,我以前在這段感情中遊刃有餘的原因是我不夠愛她。人一旦陷入感情就會患得患失,我也一樣。當我很愛她的時候,嫉妒和多疑就會左右我的情緒,我那段時間看到她跟哪個男人走得近我都吃醋。”
陸嘉延笑了聲:“倒也不至於。”
學長嗤笑:“你也不用站著說話不腰疼,報應沒來而已。”
他頓了頓:“而且明稚的性格,我們不了解,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他那個脾氣,比我老婆可驕縱個十倍。”
陸嘉延似乎不太樂意聽彆人評價盛明稚,臉色不虞。
學長連忙道:“彆彆彆,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像明稚這個脾氣,你光是哄沒有用的,你得知道他為什麼生氣。我老婆有時候生氣的原因就很奇怪,哄了半天,方向錯了。”
他繼續:“還有一點。”
陸嘉延以為學長又要發表什麼高見,結果對方吊兒郎當的來了一句:“明稚是雙魚座的吧?跟我老婆一個星座的,他們雙魚座的人特彆在乎儀式感。你不能光說喜歡他,就等著他答應吧。你和他最大的區彆就是你認為已經結婚了,達成了最終目的之後可以忽略過程,但保不準人家就在意那個過程呢?你沒談過戀愛,難道他談過嗎?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結婚,你覺得明稚受得了嗎。”
回憶戛然而止。
陸嘉延記得,盛明稚似乎,確實說過類似的話。
他是不是應該,追一下?
“乾什麼不說話。撒謊被我拆穿了之後心虛了嗎?”
盛明稚見他沉默,驕縱跋扈地舊事重提。
那天是誰鬼話連篇的?什麼都會跟他說自己有關的事情?
說哪兒去了?說給鬼聽了?反正他沒聽到。
他氣勢洶洶,準備跟陸嘉延秋後算賬。
卻不想等到陸嘉延的道歉。
“明稚,很抱歉。是我沒考慮到你的心情。”
盛明稚一愣。
囂張的氣焰頓時削弱大半。
……那也沒有要道歉的程度吧。
但他嘴硬:“你知道就好。”
其實現在說也不晚。
他就是想知...道陸嘉延的過去。
不管是好的壞的,他都接受。
誰知道陸嘉延的思路和他南轅北轍,男人下一秒開口,差點兒讓盛明稚把剛喝進嘴裡的水噴出來。
對方態度真誠,“我不該光單戀沒行動,是我不好。那我現在可以追小盛老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