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站在那裡,是一直在等一個時機,一個道歉的好時機。
原本想著向星辰一回家,她就去道歉,這樣比較有誠意,然後等他換好鞋,走過來的時候,林煙又發現,姿勢不對。
她站在樓梯上,太居高臨下了。
於是,兩人在樓梯上狹路相逢的時候,林煙卡殼了一下,隻能說:“秦姨說冰箱裡給你留了綠豆湯。”
“哦。”
哦?就這樣?
然後,林煙就見他一側身,直接上樓去了。
林煙放學的時候,鬥膽去問學習委員借筆記,對方猶豫了一下,說了一句:“你可能看不懂。”
林煙以為是嫌她笨,也不敢多說什麼,接過筆記本的時候,還保證道:“我會努力的。”
現下打開一看,她確實看不懂,他字可太潦草了。
她一邊努力辨彆筆記上的字,一邊豎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
房門開了一次,對麵的洗手間的門,開關了兩次,再等五分鐘,她就可以出發了。
林煙走到向星辰房門口的時候,發現門沒關,大約是聽到了腳步聲,向星辰坐在書桌邊,正巧看過來。
兩人對視,向星辰轉了下手上的筆,問:“有事?”
林煙將手上捧著的一個瓷碗,往前一送:“你的綠豆湯。”
白色的瓷碗,應該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碗上麵還有一層保鮮膜封著。
然後,他說:“我沒說要喝。”
“哦。”
有點尷尬,但她不走。
向星辰見她不肯挪步,又問:“還有事?”
常人耳朵裡,這是逐客令。
但林煙對潛台詞的反應力一般,何況她確實還有事。
於是,她非常禮貌:“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沒空。”
林煙瞄了一眼書桌,桌麵上攤了幾本書,有點遠,看不清是什麼。
於是,她又問:“你作業還沒寫完嗎?”
“寫完了。”
“那你是困了嗎?”
“還行。”
作業寫完,不困,但沒空,林煙終於聽出來了,他好像在生氣。
但也可能是,他作為賭約的其中一方,並不想給她補課。
他怕她贏。
但她,也不是隨便認輸的選手。
冷氣遇熱,碗壁上凝結了好多小水珠,一路蜿蜒滑落,林煙的指縫裡冰冰涼涼的,像她此刻的心情。
補習的事,可以從長計議,但明早要交的作業,那是刻不容緩的。
雖然之前在她的印象裡,向星辰是個笨蛋帥哥,但是既然能當選班長,應該不至於太學渣。
現在,他的形象在林煙心裡得到改善,已經破格上升為普通帥哥了。
林煙的腳黏在了原地,就是不動,然後說:“那……有幾道題我不太理解,能不能麻煩班長幫我看一下?”
向星辰聽到“班長”兩字,涼涼地瞥了她一眼,小土包竟然還知道給他戴上道德的枷鎖?
放學的時候,不還看不上他這個班長嗎?
當然,班長這個職位,是老馬硬塞給他的。
他見推不掉隻好當場約法三章,隻掛名,班裡但凡有事找學委,彆沒事班長長班長短的,他嫌煩。
所以,林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