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皇登基乾坤轉(1 / 2)

南宋桂枝傳 楊小花 4283 字 5個月前

桂香仍在,但並非人人可嗅之。

天下之人,若儘如此刻楊紀與張翠蘭二人般歡喜,想必也該是個國泰民安的太平盛世了!可心中夙願終也隻得是秉持了個數十年初心的夢罷!

同那楊紀所處庭院赫然不同的臨安大內的福寧殿中,宋高宗趙構輾轉難眠、夜不能寐。譙樓早已傳鼓三更,但他卻坐在龍榻邊緣,他看向周圍一切,頓感可笑。

他這個皇帝,做得不易!並非皇位之出處,而是這為人君的壓力,仿佛如他父皇所愛的花崗岩般無比沉重!

回望五月,金人再度來犯,那邊境口數次被此狼子野心之眾撕扯開來,虎狼之輩有膘肥體壯的戰馬,他趙構沒有;那金人有雄心壯誌的狼主完顏亮,可大宋沒有!或許並非他沒有,而是他不敢有。

朝內,主戰、主和兩派的明爭暗鬥,自南下以來就沒有一日消停。想起嶽飛、韓世忠等骨乾強將,趙構更是悔不當初,可身為人君亦是為人,其中利弊無人替他權衡考慮,抉擇卻都需由他來做!

哪怕這後世的罵名也得由他儘數背下!屆此危難之際,家國瀕潰之時,朝中卻仍是內憂不解!

他早已疲憊不堪,或許是時候該做決定了!趙構長舒一口氣道“禪位!”

此時正值農曆六月,盛夏子夜時分。突聞趙構喃喃自語的皇後吳芍芬略微一怔,但緊接著便是坐起身伴在前者身側。

“建炎年至今,朕自金陵至潤州,而今又來在臨安,明麵雖前景大好,實則內憂外患,是以那金人屢屢來犯,而朕則隻得次次言和,事如今朕也略感疲乏,或應禪位於子,由後輩改寫局麵。”語罷,趙構長舒口氣,起身至殿外凝望皓月,詞曰“遠水無涯山有鄰,相看歲晚更情親,笛裡月,酒中身,舉頭無我一般人。”念畢,他垂首長歎。

左右宮女侍從紛紛屈膝垂首,不敢直視。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麵對著人生的挫敗,眾多親人的顛沛流離,還有金人多年的欺壓,這位皇帝倏得老淚縱橫。而此刻,吳芍芬執繡金龍紋氅而出,將其披於趙構之身,柔聲道“官家,當心涼著!”

陪伴數載,趙構的心思想來這吳芍芬自是懂得,不過雖有戰亂連連,但前者也已是儘力地保全了這社稷,不論坊間傳言如何,也不論這後世如何議論,在她心底裡,對方始終如一,不論為人君、為人夫、為人子,皆無半點瑕疵。當然,這也僅是她眼中的而已!

但是若他禪位,吳芍芬心底裡卻還是未免擔憂的。畢竟自龍棲於臨安之後,雖自己主持著後宮諸多事宜,但說到底沒有子嗣的她,還是會不安。若新皇即位後,自己是否能駕升皇太後?得以頤養天年,是否該因此事先謀劃?

思索再三,她還是決定開口道“官家禪位,便可將國之重事托與新皇,對官家而言,自是極好的,少了那許多煩心,倒也有益龍體康健。”話音落下,趙構若有所思般微微頷首。

“而新皇登基,想必會多費心神,以用於社稷之上!太子趙昚六歲進宮至今,可見其聰明英毅,孝義有加,又是太祖嫡係後裔,朝中定有宗親勢力支持,但為日後能

頤養天年,免去諸多責難,官家還是要自持太皇之名,要讓新皇和朝中大臣、宗親都銘記於心,官家您曾是他們的皇上。”話講到這兒,吳芍芬雖未挑明,也未提及自身,但影射之意也略為明顯。

趙構當然能看懂吳芍芬的擔憂,道“趙昚自小進宮,愛妃便將其視如己出,育才教禮有功,雖非親生勝似親生,理應被尊為太後,以事孝道,至於用人謀事之略,朕會交代於他。”

內容簡短,但卻定了性。就這樣,公元1162年六月初六午後申時,崇元殿舉行了禪讓大典。

殿上,集聚當朝文武百官,一位官員拿著手諭和詔書,宣布把皇帝禪讓給趙昚,使宋朝的皇位再次回到宋太祖一脈。

此刻趙昚已經入內室,沐浴洗漱準備換上趕製的全新龍袍。這龍袍除了複雜的章紋之外,還飾以大量的珍珠、琥珀和各種寶玉!最耀眼華麗還是大禮服冠冕,在冕上原來的珠旒之外,還有一層翠旒,上麵有碧鳳,錦板上有玉七星,有多達四十八個的琥珀瓶、犀瓶,四周有珍珠、雜寶玉裝飾的絲網,以及七寶四柱,還有表裡包裹的華麗的龍鱗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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