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文武之臣如此和諧,聯合在一起與皇帝作對的盛況,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
周明陽嘴角抽搐幾下,絲絲冷意赫然浮現,哪能不明白他們心裡的那點小九九。
“朝廷不得乾涉民間經營,太祖定下的律法難道就一定是對的嗎?”
誰都沒有想到,周明陽膽敢說出口這樣的話,一時間,大殿之上寂靜無聲。
蔣守虛和趙審言對視過後,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先後開口說道。
“陛下真會開玩笑,太祖立國,當然不會有錯。”
“難道說陛下是想用民間大把的銀子滋養出一群貪官汙吏嗎?”
兩人一唱一和,把話說得漂亮,換了旁人還真就為他們逼到絕境。
後世之君膽敢質疑太祖立法,不孝這兩個字猶如千斤重,絕非所有人都能擔待得起。
蔣守虛陰狠發笑,顯然是低估了周明陽在一些事情上的決心。
朝政被外戚把持,皇帝說出口的話還不如人家放屁管事。
都已經打算要有所改變,又怎麼可能會被一個早就死去的人所定下的規矩給影響到。
周明陽眼裡寒光乍現,所謂的祖宗是原身的祖宗,並非他的。
更是對曆史上的一些教訓記憶頗新。
曆史車輪滾滾向前,開創之君立下的祖法,怎麼可能永遠適應當下。
“丞相是覺得朕背棄祖宗,不算仁義純孝之君嗎?”
當著眾多人的麵,周明陽在這個問題上不僅沒有逃避,反而是選擇了正麵硬剛。
直勾勾地盯著蔣守虛去看,很快就讓他意識到不好。
心中犯虛,好在趙審言從旁側應,兩大權臣竟然要向當朝之君公然發難。
“陛下,為君王者,當仁義禮智信。”
“連祖宗之法都可棄之不顧,陛下與前朝昏庸之君有何兩樣。”
都到了這種時候,趙審言還天真地以為周明陽能夠被輕鬆拿捏住。
所謂傀儡,便是提線木偶,一扯一動。
當下想要掙脫束縛,對於他和蔣守虛來說都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一同向周明陽施加壓力,正常情況下應該事半功倍,事實卻和他們所料想的大不相同。
周明陽緩緩站起身來,目光俯瞰而下,視線不停地挪動,卻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有過停留。
隨後說出口的幾句,讓在場的文武大臣無不汗顏。
“百姓食不果腹,糧商囤貨居奇,太祖要是知道都得從地底下爬出來,大罵你們這些混賬東西。”
“你……你怎麼敢!”
之前的周明陽再怎麼表現出強硬,始終是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控製,蔣守虛不想背負篡位謀逆的惡名。
當下這樣的情形,讓他的心中大為震驚,愣在原處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審言也在一旁變了臉色,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
果不其然,周明陽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談,接著就讓侍衛上殿。
哪怕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威懾之力也已經足夠。
“太祖之法可廢,國家根基不可動搖。”
“朕要做中興之君,而非亡國之君,百姓食不果腹,到最後揭竿而起,爾等有顏麵到地下去見先帝,朕都替你們感到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