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江雲杪跟他進了書房。
“關於我媽住進來這件事,你是不是很有意見?”他靠坐在椅子上,按了按太陽穴,很疲憊的樣子。
江雲杪眸光清淺無波,嘴角牽起一抹平和的弧度,“如果你媽不作的話,我們可以相安無事的。”
段屹驍眉頭皺得跟打了死結似的,儘管他壓著心頭的那份躁意,但還是沒能掩藏語氣中的指責和埋怨,“但以前你們相處得不是很好嗎?為什麼現在……”就不能維持表麵的平和了呢?
段屹驍欲言又止,一副很難做的樣子。
江雲杪輕輕一笑,眼底隻餘一片淡然,“這個問題問得好。你說這是為什麼呢?”她將問題拋還給他。
段屹驍嗅出了一點不同尋常,他目光寸寸陰沉下來,緊鎖住江雲杪的表情,似要探出她的底牌。
然而江雲杪保持著不鹹不淡的態度,根本探不出分毫。
段屹驍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媽現在受了傷,被困在家裡,她想找點樂子打發時間,無可厚非,你怎麼就不能遷就她一下呢?她最多也就在這裡住一個月,你就當是為了我,忍耐一個月行嗎?”
江雲杪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麼說。
段屹驍的解決方案,就是犧牲她的生活和自由,來換取他的安寧。
江雲杪:“我可以忍,但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什麼意思?”
書房裡的燈亮如白晝,光打在他臉上,襯得他那張俊美無濤的臉又冷又白,也多了一份薄情的意味。
江雲杪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坐姿,她饒有興味地遞了他一眼,“你媽難道沒讓你跟我離婚?”
段屹驍瞳孔驟然一縮,表情都差點裂開了,“我……那個我媽這人你還不了解嗎?說話總是口無遮攔,你彆放在心上。我並沒有這個想法。”他趕忙解釋道。放在桌上的手略顯慌亂地交叉在一起。
“是嗎?但媽這些年在段家可是表現得滴水不漏、麵麵俱到呢!”江雲杪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掌握了主動權。
“當媽的,總是覺得自己的兒子金貴,我媽這是吃你的醋了。再加上她受了傷,心情不好,才會信口開河,你可千萬彆當真。”段屹驍站了起來,疾步走到了江雲杪麵前,他抓住了她的手,一臉含情脈脈地表忠心。
江雲杪現在看到他這副麵孔就覺得虛偽,膈應得不行,她連忙抽出了自己的手。
“段屹驍,我給你個機會,如果你真的有離婚的想法,現在說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自由。”
“我沒有!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現在事業有成,妻子賢惠,而且馬上就要當爸爸了,我離什麼婚啊。你彆聽我媽胡說八道。”段屹驍信誓旦旦地說道。
江雲杪知道,段屹驍說的是真的。離婚對他而言,成本太大了。就目前來說,離婚並不劃算。而不是不想離婚。
一旦他有了更好的選擇,當這段婚姻成了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他恐怕離得比誰都快。
這就是她當初鐘情不渝的男人。
隻可惜現在才看清楚他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