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玄今日喜服加身,倒有幾分矜貴出眾的氣質。
就是走錯地方了。
沈雲嬌張口,“裴之玄,你是不是喝迷糊了?”
對方全然無視她的疑問,反而抬起步履走進了祠堂內。
燈火通明下,裴之玄垂眸看向本應該在罰跪此刻卻懶懶地坐在地上的女子。
他輕聲問
“我剛剛問了府裡其他下人,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是方夫人打你丫鬟在先。”
沈雲嬌站起身來與裴之玄對視,觸及到對方冷漠的神情,扯開一抹極輕的諷刺,“我為什麼要跟你說?說了你會幫我打回去嗎?”
“那是紫玉的母親,我怎麼可能打她?”
裴之玄蹙眉答道。
他似乎很驚訝沈雲嬌作為堂堂主母,怎麼會說出這些有悖禮節的話。
今日之事他已命府裡下人都閉緊嘴巴,若傳了出去,定國公府的名聲要往哪裡放?
而她沈雲嬌,又要被世人詬罵性格猖狂,目中無人。
“被打的是下人,你以前對他們也是動則打罵,如今這樣維護那個扶夏,其實是為了借著這個由頭來宣泄吧,我知道因為這件婚事,你心裡一直不開心。”
沈雲嬌十指緊攥,裴之玄講得輕描淡寫,那是因為他從心裡也看不起這些下人。
可她不同,“扶夏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好好護她,我對你也沒有什麼不滿,求你不要再這樣自作多情了!”
氣氛頓時有些僵硬。
裴之玄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整個背脊會挺得直直的,胸口會隨沉重的呼吸微微起伏著。
這是沈雲嬌經過與他這些時日的碰麵觀察出來的。
裴之玄見她的次數不多不少,但每次與她見麵都會動怒。
就像現在。
“自作多情?”裴之玄腦子有些昏脹,這四個字像天雷一樣在他耳邊炸開。
是他自作多情嗎?
不,明明是沈雲嬌!
裴之玄伸手一把捏住了沈雲嬌細嫩的手腕,冒著怒火的眼眸緊鎖住她白皙的麵容,試圖從那淡漠的神情中窺見一絲真心。
“自作多情的是你沈雲嬌,你手段高明,想來什麼跳水、施針救人,其實就是你費儘心思一手設計,想讓我為你動情吧?”
沈雲嬌???
狗世子,你的臉皮真的比秋後的葫蘆還厚。
"今日我就在這裡把話說清楚。"
“沈雲嬌,我將紫玉娶進門,就勢必會護她到底。今日我無法動你一分一毫,是因為你有丞相府關照著。”
“要是等哪一天丞相勢力衰落,你猜我會如何?”
不用猜,我早就知道了。
沈雲嬌並沒有將此話說出口。
一想到原主之前那悲催的遭遇——什麼被賣到煙花巷強迫接客,又被轉賣給某個員外當小妾遭人折辱。
沈雲嬌想想都覺得後背發涼。
當時看小說時候就覺得這段描寫很殘忍,可她並沒料到自己有可能也會落入這淒慘的遭遇啊。
裴之玄見她一下子沒了聲音,將她拉近一些,冷聲道“你怕什麼?丞相現在如日中天,我剛不過是打個比方。”
“誰說我怕了?”沈雲嬌用力扭動手腕掙脫開裴之玄的手,“怕的人一直是世子你,你恨我是丞相之女,在裴府就算做錯事了你也不敢重罰,可你又不願與我和離,怕失去了沈家的庇護。”
“所以說,世子你也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