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子……公子您來了。”
盯著外麵進來的人,在一瞬間的愣怔後,呂寧已經快步迎了過去,有些激動有些緊張,同時也莫名的有些懼他。
現在的齊晟,和鄉下的時候不同。
鄉下的時候,他和她話雖不多,但感覺還是好處的,可自從知道他是齊晟後,尤其回到這京城來後,就覺得他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變了,讓她心裡有點畏懼。
不過,拋開這些外麵的東西,隻要一想到二殿下竟然與她在鄉下住了那麼久,還是在她們家吃喝,天天朝夕相處,單單想到這一點,就夠人激動許久,夠人吹一輩子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她的兩位哥哥被齊晟送到軍營裡去了。
說起來,他們家的確是與皇室有親戚關係了。
他顯然也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身邊跟了好幾位屬下,齊晟直接吩咐一聲:“在這兒吃過再走。”
“來來,這邊請,這邊請。”呂寧立刻招呼起來,有幾個人她是認得的,其中就有傅雪和冷九,回京的路上,都是受了他們的照顧的。
呂寧又悄聲和他說:“公子,葉清也來了,在那邊坐著。”
齊晟順著她指的,看了一眼,微微蹙了眉。
不僅她來了,還把齊廣陵一塊帶來了。
真是不知道他們腦子裡在想什麼,沒事帶他出來作甚麼,他眼睛現在又看不見。
齊晟撥腿朝那邊走了過去,那幾個人正在一塊海吃胡喝。
有齊元和齊星侖在這兒坐著,總是冷不了場的,最後葉清也跟著他們一塊喝了一杯。
她本不是一個拘束之人,在聊過之後,也就吃開了。
那木雲藍顯然也是一個爽快人,反正齊廣陵也看不見她,不知道她吃相究竟是什麼樣,她完全放鬆下來,禁不起他們勸酒,便跟著他們一塊大口喝起了酒。
齊元見她酒量不錯,這都好幾杯下肚了,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由道:“木雲藍,你這酒量不錯啊,比陵兒強多了。”
木雲藍沒敢說她是個酒鬼,她這人平日裡陽大的愛好就是喝酒,基本上不會醉。
即使現在知道她是女兒身了,大家也很難把她當女人看,她全身上下就沒一處像女人的地。
木雲藍故作謙虛的道:“一般,一般,我哪能與陵公子相比呢。”
齊廣陵也是有跟著喝兩杯酒的,他容易上臉,酒過兩杯,臉上就紅潤了,紅潤起來的臉蛋又分外的好看,木雲藍一邊喝酒一邊大膽的盯著他,反正他也看不見自己不是嗎?
齊元這時又給齊廣陵把酒斟上:“陵兒,你的酒,給你滿上了。”
齊廣陵也就說了個謝字,齊星侖端了酒說:“來來,咱們再走一杯,陵公子你隨意。”
他隨意,看似為他好,還不是在說他酒量不行。
幾個人便端了酒,又要走一杯。
齊廣陵也端了酒,準備要喝的,忽然,手裡的酒杯就被人一把奪了去。
“……”齊廣陵手中忽然沒了酒杯,他坐著沒動,實際上他看不見任何東西,看也白看,索性不看了。就聽齊元喊了聲:“你小子怎麼來了。”
齊晟直接在葉清那一麵坐了下來,語氣不善:“怎麼把他帶出來了?”
齊元忙說:“這不是太悶了嗎?就帶他出來走走,不信你問清兒,清兒也同意的。”
當然得把葉清拉下水,有清兒墊背,他自己的媳婦,總不好說什麼的吧。
齊晟語氣依舊不悅:“他眼睛不好,以後不要給他沾酒。”
齊元隻好解釋:“陵兒自己非要喝的。”
“是的,你不用怪他們。”齊廣陵這才開了口。
“……”齊晟掃了他一眼,一旁坐著的葉清見他一過來就破壞氣氛,搞得大家都沒心情再吃喝了,隻好拽了拽他的胳膊,悄聲說:“你吃過了嗎?再給你點幾個菜?”
“嗯。”他應了一個字,葉清立刻喚了一聲呂寧,讓她再上幾斤蝦過來,大家吃了一圈了,自然是要給塵塵也嘗一下的。
呂寧應了一聲,親自跑去拿蝦。
幾個人也就不說什麼了,全都非常有默契的閉了嘴,就連齊星侖都不敢說話了。
齊星侖心知肚明,現在的齊晟,和過去不一樣了。
這次回來後,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先是殺了慶親王的世子,又把莊親王關押起來了,後麵又把公孫忌全家老小關押到牢裡了,他手裡所辦的人,哪個不是京城最有權勢之人,其中的四大王府還是與他同姓的至親,殺這些人的時候,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這份冷血、絕決,自然會令人懼怕。
全京城最有權利的人,他隨便找個法子就辦了,好像彆人的命,隻要他想要,隨時都能取走一樣。
還有一件事情,莊親王的世子差點被殺死一事,齊星侖心裡一直在懷疑是不是齊晟派人乾的。也正因為知道齊晟對齊廣陵的維護,他比較聰明的沒敢招惹齊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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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晟一動不動的端坐在那裡,即使有齊元在這兒活動著氣氛,還有葉清假裝溫柔的與他說話,幫他點菜,可這會功夫氣氛還是一下子冷場了。
除了齊元這個活寶看不懂齊晟那種逼人的氣勢外,旁人都很清楚,這個人天生就有那種讓人壓迫的氣場,即使他有時候會表現得比較親切,那種迫人的氣息還是沒能壓下去,一如葉清初見他的時候,即使他穿得很普通,他矜貴的氣息都無法掩飾。
這人的身上,有著與生俱來迫人的氣勢,是旁人所沒有的。
好在呂寧很快過來了,打破了這裡的冷場。
呂寧這時又拿了雙碗筷送過來放在齊晟跟前,葉清也立刻沒話找話:“你要喝點酒嗎?”
“不喝了。”語氣輕且淡。
“哦,那你要不要先吃著點?”
“不急。”這都是彆人吃過的菜,吃得那麼惡心,他會吃嗎?
“這位是誰?”沒等葉清再問什麼,他盯了一眼一旁的木雲藍詢問。
“我是陵公子的朋友。”木雲藍趕緊解釋了一句。
換作旁人,她當然不屑去解釋他與齊廣陵的關係,但麵對這些人,她必須解釋。
若是解釋不清楚,怕是連宮門都進不去。
齊晟果然繼續審問開了:“什麼樣的朋友?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葉清默默的喝了一杯茶,該問的,她都幫著他問清楚了,本來覺得自己之前審問彆人的時候已經很不客氣很不禮貌了,沒想到齊晟審問的時候,更像是在審問一個犯人。
齊廣陵這時接了話:“等回了宮,我再慢慢和你說。”
“現在就說說看吧。”他雖然刻意表現得比較友善一點,但他這樣刨根問底的姿態,還是令齊廣陵很不高興了。
齊廣陵有幾分的氣憤,勉強壓了下來,木雲藍連忙說:“就是好朋友,我看陵公子眼睛失明,剛答應了陵公子,幫他治病。”
“這種小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自有法子。”
齊廣陵忽然就站了起來,道:“木雲藍,我們先回去了。”他現在連交個朋友的自由都沒有了嗎?他今個非要把這個人帶回宮裡去,他倒要看看齊晟要怎麼阻止他帶人回宮。
木雲藍立刻站了起來,伸手就扶了他的胳膊帶他往外走。
齊晟掃了一眼,並沒有阻止,隻是道:“七叔,你跟著他們回去吧。”
“哦,好。”齊元立刻站跟起來跟著走了,人是他帶出來的,還是要負責送回宮的。
隨著這三個人走了,齊星侖坐在那兒立刻萬分不自在起來了,他也忙站了起來說:“殿下,我,我找七叔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轉瞬之間,這就隻有葉清一個人陪著他了。
葉清看著他,他把人都給弄跑了。
葉清伸手拽著他的胳膊,低聲說:“我都問清楚了,他們是在半年之前就認識的。”她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至於中間有沒有什麼貓膩,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齊晟聽他講完,對她說了句:“留意著她。”
葉清點頭,問他:“你懷疑這個木雲藍的身份?”
齊晟點頭:“必有問題。”雖然還說不出來哪有問題,他有這樣的直覺。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會盯緊著她的。”自家老公說有問題的人,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