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月亮已高高掛在了天上,和這殿裡一樣的寂寥。
人散之後,他這裡往往安靜得隻剩下他自己輕微的呼吸聲了。
“小雅,去叫二皇弟過來。”
殿內,傳來齊廣陵的聲音。
“是。”外麵侍候的宮女聞聲而退。
從冷宮那邊回來後,打發走了木雲藍,他就在這兒坐了好一會了。
雖然已經肯定是他乾的了,他還是想親口問一問他。
過了一會,齊晟就來了。
他顯然剛沐浴過,精神氣瞧起來不錯,一襲長發隨意的紮了一下,彆有一番的風情。
齊廣陵坐在榻上,聽著進來的腳步聲,沒有言聲,直到那人站在他麵前先開了口。
“大皇兄,什麼事?”
齊廣陵保持著那個不變的姿態,連眼珠子也沒有變過,畢竟他看不見,也不需要看了。
“孫貴妃是你殺的吧。”他問,他們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問的了。
他默了一會,再開口的時候就聽他聲音淡漠的道:“她該死。”
“就因為她告訴了我真相嗎。”齊廣陵冷嘲。
齊晟站在他麵前看著他,冷嗬,道:“在賈皇後薨後,孫貴妃與母後為爭後位也算是用儘了一切的手段,兩人之間的恩怨已深,她說的話又有幾分的真和假無從得知,當年賈皇後身邊侍候的人現在也都已不在了,因為孫貴妃幾句挑撥的話,你恨了十幾年值得嗎?”
齊廣陵冷道:“現在孫貴妃已經被你殺了,死無對證,你想幾句話就把所有的一切都一筆勾銷嗎?就算孫貴妃所言有幾分虛假,段皇後給我下了毒,這是事實。”
齊晟沉默了片刻後:“不管她如何做,我始終是站你這邊的。”
“嗬嗬……”像是聽了一個什麼笑話,齊廣陵忽然就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會站在他這邊,多麼諷刺多麼可笑。
他相信,齊晟不會殺他。
一個瞎子,也威脅不了他什麼,殺了他這個長兄,對他也沒什麼好處,但是,站在自己這一邊,誰信。
笑過,他冷嘲的道:“說這些違心的謊話,是不是連自己信以為真了?”
聽他這般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他也煩,直接回了他一句:“愛信不信。”
轉身,他準備要走的。
“齊晟。”他忽然又叫住他,說:“我想喝點酒,你能陪我嗎?”
“你眼睛不好,以後少碰這些。”
“就算不喝,眼睛也難好。”
齊晟冷嘲:“不是有位木雲藍信誓旦旦的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嗎?”
當初是他硬著脖子非要那人跟著入宮的,說什麼給他治眼睛,他倒要看看,這個人能不能把他的眼睛給治好了。
齊廣陵被噎住,聽著他走出去的腳步聲,直氣得朝外麵的人喊:“小雅。”
“奴婢在。”
“拿酒來。”
“大皇子,二殿下吩咐了,不能給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