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傅爺,早上夫人不是查到對方的具體位置了嗎?您說我們……”
“位置是假的,這是他設的一個圈套,目的是為了引我們過去。”
頓時,傅少衍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到他頭上。
“什麼意思?”戰九有些不懂,“既然對方已經設計了圈套,那為什麼還要炸我們的倉庫?”
“他今天早上攻擊我們的係統,就是為了引我們去追蹤他的具體位置,然後趁我們防備空虛的時候,派人去炸我們的倉庫。”
傅少衍彈了彈手上的煙灰,接著繼續說。
“這樣一來,不管湛哥是根據追蹤到的那個位置去找他,還是前往倉庫查看炸毀情況,他都能精準伏擊湛哥,取他性命。”
戰九聽完,憤怒地一拳捶在牆上,“這人真他媽的狡猾!”
“這個人三年前能從我們手裡逃走,就知道他肯定不簡單。”
“你們已經鎖定目標了?”
傅少衍眼眸微眯,眼裡閃過一絲冷光,一字字從牙縫裡擠出來:“冷、瑾、玄。”
戰九心頭一緊,“是他!”
傅少衍斂掉眼底的情緒,將手上的煙掐滅,“這也隻是目前我和湛哥的猜測,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就是他。”
“不用猜,十有八九就是冷瑾玄。”戰九直接下結論,“除了他,還有誰會那麼恨湛爺?”
“另外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我懷疑我們內部有奸細。”
聞言,戰九眼皮一跳,而後自告奮勇道:“傅爺,我馬上去查。”
傅少衍伸手捏著他的肩膀,特意囑咐他:“要秘密行動,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
隨後,戰九又風風火火地從醫院離開。
傅少衍輕歎一聲,站在病房外麵靜思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到重症病房。
顧景湛站在外麵,透過玻璃隔窗看進去,雙眸依舊紅得不像話。
向晚蕎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像瓷器娃娃一樣,一捏就碎。
他手顫抖著覆上那層玻璃,眼淚從眼眶裡落下,心口如萬蟻噬心般疼痛。
如果可以,他寧願躺在裡麵的人是他……
傅少衍走到他身邊,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沉默半刻,他還是開口了,“湛哥,你……”
“你抽煙了?”
沒等他說完,顧景湛打斷了他。
傅少衍愣了一下,然後點頭應道:“剛在外麵抽了一根。”
“蕎蕎說過,她不喜歡我抽煙。”
顧景湛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傅少衍一時無言。
接著,又聽見他十分自責地說:“如果不是我強行把她留在身邊,她就不會為了離婚而自殺,也不會為了保護我而受傷。”
“是我……是我太自私了。”
“如果……我能強硬一點,跟她離婚,她今天就不會受傷。”
顧景湛整個人像魔怔了一樣,冷靜卻又不冷靜。
“可我真的很愛她……很愛很愛……我不想讓她離開我……”
“我的人生……不能沒有她……”
一邊說,男人的眼淚一邊掉。
淚水決堤,寬大的肩膀顫動不停。
傅少衍從未見他哭得如此淒慘過,像個孩子一樣。
此刻的顧景湛毫無保留地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完全卸下平日裡那身強大冷靜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