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也皺著眉,不解地問:“哥,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心理出了問題?上次我讓你去相親我同學,你一副流氓打扮把人家嚇跑。現在你又對這個風月場上的女人這麼上心,你是不是真的心理有問題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李良低聲怒斥打斷:“你給我閉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我一樣,能在衣食無憂的環境裡長大。有的人,為了生活不得不做出選擇。”說完,他重新回到病房,坐在了譚娜的床前。
李冉看著表哥這副“有辱家風”的樣子,氣得直叉腰。這時,身穿警服的周曉文走了過來,笑著問道:“呦!這不是李大小姐嗎?生誰的氣呢?”李冉像見到了救星一樣,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周警官,你是我表哥在部隊時的排長,你勸勸他彆再搭理那個女人了好不好?”周曉文笑著搖搖頭:“他已經退伍了,我也轉業了。我怎麼管他?他也沒犯罪不是嗎?”李冉不依不饒地晃著周曉文的胳膊:“哎呀!你就幫幫我嘛。”周曉文無奈地笑道:“好好好,你先回去。我試著勸勸他。”李冉這才不情願地轉身離開。
李冉走後,周曉文走進病房,拍了拍正苦惱的李良。李良急忙起身詢問:“案情進展怎麼樣了?”周曉文神色嚴肅:“你現在馬上跟我走一趟,協助我們調查。”李良聽後立刻囑托護士照顧好譚娜,然後跟著周曉文匆匆走出了病房。
兩輛警車疾馳在鄉間的公路上,李良眼神深邃複雜,凝視著窗外那片已經收割殆儘的玉米地。坐在他身旁的周曉文,則一臉嚴肅地對他告誡道:“李良,這次你必須給我保持冷靜。現在不是在部隊了,那時候你把匪徒的牙齒打掉,肋骨打斷,有營長和連長給你兜著。但這次,你是以舉報人的身份來的,如果把嫌疑人打傷了,性質就變了,那就是故意傷害,到時候可沒人能替你收拾爛攤子。”李良聞言,目光堅定地請周曉文放心,他絕對會保持冷靜。
開車的警員聽到這段對話,忍不住笑著插嘴道:“周隊,原來李哥在部隊時這麼勇猛啊……。”周曉文眉頭一皺,不悅道:“行了!說得好像被部隊開除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一樣。”
警車緩緩停在村子口,村乾部早已等候在此。周曉文急忙示意警員停車,隨後推開副駕駛的門,讓村乾部上車。村乾部一落座,便滔滔不絕地講述起嫌疑人的斑斑劣跡,“這個何二喜啊,從小就偷雞摸狗,長大以後更是變本加厲,溜門撬鎖無所不為,還被抓去關了兩年……。”
警車徑直停在何二喜的家門前,頓時引來無數村民圍觀和議論。周曉文和兩名警員下車後,走上前敲響了嫌疑人的家門。門應聲而開,一個年近中年的男子探出頭來,看到身穿警服的警員,他急忙用一口濃重的方言問道:“公安同誌,恁這是乾啥嘞?”周曉文神色嚴峻地回答道:“何二喜,有人舉報你拐賣過兩名未成年,請跟我們走一趟。”
此時,何二喜的兒子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警察同誌,恁這是說啥嘞?哪個壞種在賴俺爹啊?”李良聞聲拉開車門,大步走到父子二人麵前,大聲說道:“我舉報的,怎麼啦?”何二喜的兒子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用方言指著李良的鼻子罵道:“恁他媽的賴好人是不……。”還沒等他說完,李良便一個迅捷的擒拿動作將他製住,疼得他哇哇直叫。
周曉文見狀趕緊讓李良放手,隨後嚴厲地對何二喜說道:“有沒有誣賴你,到警察局裡再說。”說完,他示意兩名警員將何二喜押上警車。警車緩緩開走,何二喜的兒子氣得跳腳,衝著遠去的警車大喊:“哎!俺爹是冤枉嘞……。”
在公安局的審訊室裡,何二喜被押了進來。他不停地高呼自己冤枉,聲音充滿了惶恐和不安。周曉文蹲下身,目光銳利地盯著他褲腿上的一大塊傷疤,冷冷地問道:“告訴我這傷疤是哪裡來的?是不是二十年前你拐賣那兩個孩子時,被男孩咬的?”何二喜聞言,臉色驟變,急忙辯解自己沒有做過。但周曉文並不給他機會,直接命令警員將他拷上審訊椅。
審訊室內,周曉文手握鉛筆,與一名做筆錄的警員並肩而坐。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審訊椅上瑟瑟發抖的何二喜,厲聲說道:“二十年前,你拐賣了兩個孩子。男孩當時13歲,名叫譚昊文,被你以4000元的價格賣去東南沿海的漁船做奴工。女孩11歲,名叫侯莎莎,據說被你以6000元的價格賣在本省給人作媳婦。”說到這裡,周曉文憤怒地猛拍一下桌子,“你最好給我好好坦白!”在周曉文的強大威勢下,審訊椅上的何二喜已是滿頭大汗,他顫抖著聲音,開始一一交代自己的罪行。
公安局巍峨的大門外,周曉文神色凝重地向李良透露,他們已經展開了緊密的排查。隻要能夠尋得那名被拐的女孩侯莎,他們便可向最高人民檢察院提交報告。他堅信,法律一定會為譚娜伸張正義,還她一個公道。李良聞聽此言,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對周曉文連聲道謝,言辭誠懇。
周曉文望著李良,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光芒,他輕聲勸道:“其實,你也該考慮成個家了,老是孤零零一個人,生活豈不是太單調。”話音未落,他便轉身邁步,回到了警局那肅穆的大門之內。李良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地追隨著這位曾經的部隊排長,那些在軍旅歲月中周曉文對他的關懷與照顧,如今再次湧上心頭,讓他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