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輔的話,都察院肩負兩京十三道六科五軍的監察職責,對不法官員對監察乃本院職責。賈思充所作所為,本院禦史已經詳細記錄在此,請信王殿下明察!”陳紅不卑不亢的回答,跪地雙手遞上了一本奏折。
王洪接過奏折,一個小跑,跪遞到了朱由檢到身前,朱由檢打開一看,頓時就氣樂了,這老小子,身體可真是好啊。
陳紅的奏折裡麵,詳細的附帶了賈思充的出行記錄,某年某月某日某時,進入哪個場所,在裡麵呆了多久什麼時候出來的,從哪個門進哪個門出的,當天穿的什麼衣服,多少隨從,都是寫得清清楚楚。這狗仔跟拍足夠的敬業,這賈思充出入煙花之地的頻率也足夠高,能做到侍郎朝廷二品大員的,哪個不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眼前朱由檢麵前跪著的四品以上大臣,沒有一個不是花子半百之輩。所以朱由檢才會感歎,真賈思充真是人老心不老。
“給周大人看看,應該如何處置!”王洪又屁顛顛的將奏折捧到了周平德麵前,周平德看過後又遞給了其他即位閣臣。
“臣以為,賈思充不尊禮法,有悖人倫,應立即收監,並著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共審此案。”
“準!”朱由檢又淡淡的裝了個逼。
“臣,吏部右侍郎,蘇培正,有本啟奏。臣彈劾吏部尚書馬明,其母近亡,但馬明貪戀權位,不願回鄉為母守孝,既然隱瞞不報。馬明此舉,乃是欺君大罪,無君無父!請殿下嚴查!”蘇培正急不可來的跳了出來,彈劾自己上司馬明,頓時朝堂之上,一片嘩然。
“有點意思啊!”朱由檢此時也總算琢磨出了一點味道,勞資今天第一天上朝,就接連來了兩個父母死了孩子不孝的事情,肯定不會是巧合。
一旁的魏忠賢終於是反應了過來,這都察院僉都禦史陳紅,戶部侍郎賈思充都不是自己的人,陳紅上來就自己人舉報自己人,魏忠賢起初還以為是狗咬狗一嘴毛,沒想到是文官集團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用一個守孝在家沒有什麼作為的戶部侍郎賈思充,來換一個自己手下的頭號心腹大將,吏部尚書馬明。
吏部天官,六部第一,對非京的四品以下的官員有任免之權,魏忠賢當初可是廢了不少的功夫,才將投靠自己的馬明扶上了吏部尚書的寶座,所以這內閣之中,還是沒有閹黨馬明的席位。
馬明那個混蛋,這件事居然沒有告訴老夫,魏公公一下子被動了起來,雙眼狠狠盯住了下方的馬明。
“臣有罪,臣有罪,隻是如今國事繁雜,臣實在是脫不開身,臣不是有意隱瞞,請殿下恕罪!”被彈劾的吏部尚書馬明,一邊叩首一邊大哭,顯得自己十分的冤枉委屈。
“事務繁雜,就是你馬明欺君的理由?事務繁雜,你當請陛下奪情儘職,神宗朝時張泰嶽的成例你馬明莫非不知。老夫看你分明就是貪戀權位,有意欺君!臣請殿下,按欺君治罪!”戰鬥狂人,內閣輔臣兵部尚書李茂率先開炮。
“李大人此言差矣,下官以為馬大人雖然有隱瞞嫌疑,但是馬大人為了國家大事,不是有意為此,臣以為隻當對馬大人懲戒即可。”閹黨當然不會看著馬明一個人被炮轟,隨即就跳出了朱由檢的一個老熟人,大理寺少卿豐明,為馬明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