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明白了。
他轉過身,朝奉天殿走去,邊走邊吩咐著:“毛驤,這夏之白,咱隻讓他活一個月。”
“臣遵命。”
......
應天府,西城。
一輛馬車停在了一間較為清雅的客棧。
夏之白走下馬車,朝車夫拱手致謝,拿著朱標提前為自己準備的行李,入住到了裡麵。
進入客房。
他在秦淮河住時的行李,也被放在了裡麵,隻不過裡麵的東西,明顯是被胡亂塞到一起的,夏之白也沒在意。
這多半是錦衣衛抓人時,將這些東西一並帶走的。
眼下隻是物歸原主。
夏之白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缺了什麼,隻是考試完剩下的一點乾糧,倒是被扔乾淨了。
夏之白換了身乾淨衣裳。
看著手腕跟腳腕上已經結痂的傷痕,眉頭微微一皺,取出包裹的一些銅子,放在袖裡,出門去了。
他要給自己買點藥。
這可是大明,沒有破傷風。
若是感染了,神仙也難救,夏之白雖早已將生死看淡,但就這麼淒淒慘慘的死了,也實在是憋屈了點。
何況他現在有了更大的野望。
他要抓住朱元璋無意間漏出的空子,給大明這死氣沉沉的朝堂,注入一股來自底層、讓人驚顫的風。
讓天下不得不端正姿態。
是夜。
夏之白回了客棧。
手腳都已上藥,還被包紮了。
他今日在城中閒蕩了一圈,對於西城有了大致了解。
相較於秦淮河畔的繁華,應天府的西城卻顯得破敗不少,而這其實本就是可以預見的。
因為秦淮河的那些院落,很多都是朱元璋建立的。
起初是用來安置官妓的富樂院。
在洪武三年,隨著科舉考開始,不少會館落址在了那邊,一時富樂院跟各地會館遙遙相對,僅隔一河,也就釀就了才子佳人之美談。
久而久之。
有需求,有市場,有人脈。
秦淮河兩側就越來越繁榮了,西城等區域,就沒這麼幸運,相較戰亂時是熱鬨了不少,但少了幾分風雅,顯得不溫不火,在應天府始終顯得很沉寂、很市井。
夏之白還挺喜歡的。
跟他在開封府住的環境類似。
應天府到開封府,大約四百多裡,正常就七八天的腳程,若是能騎馬乘船,時間還能更短。
來回半個月綽綽有餘。
他現有一月時間,足夠做不少事了。
他等幾日要回開封一趟。
夏之白洗漱一番,拿出朱標送來的包裹,取出裡麵的十兩銀子,在手中掂了掂,輕聲道:“十兩銀子,已夠救很多生民了,不過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十兩銀子相較天下還是太單薄了。”
“但有總比沒有要好。”
“至少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