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幾輛牛車緩緩駛出了皇宮。
就如幾日前,夏之白駛入皇城一樣,悄無聲息。
並沒有引起人注意。
牛車之上,朱元璋一副老農模樣,倒是絲毫不違和,倒是朱標,因為長得白淨,卻是不太像。
父子二人都沒在意形象的想法,就這麼坐在草堆之上,吩咐著驅車的錦衣衛朝前走。
牛車一路向前,駛出了府城。
應天府太繁華。
也太容易讓人迷了眼。
朱元璋手中拿著一株稻苗,不斷打量著,也不斷琢磨著,他其實並不確定夏之白所說。
這麼普普通通的一株稻苗,竟能比尋常的稻苗增產一至二成?這真的有可能嗎?
夏之白又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那土豆,以及夏之白提及到的紅薯跟玉米,真有那麼高產,那麼神奇?
朱元璋滿心疑惑。
若是天下當真能培育出來。
不知可活民多少。
朱標對這稻苗並沒有太多興趣。
他此刻手中拿著的是另一本書,他已看完了水滸,如今在看的是三國演義。
隻心中一直有疑惑。
為何夏之白會拿出這兩本書?
而自己的父皇,在聽到夏之白的話時,臉色更是陡然大變,
他知道。
理由便在書中。
朱元璋給稻苗澆了澆水,以免這一株苗死掉。
看到朱標聚精會神的看著《三國演義》,也不由搖了搖頭,大致猜到了朱標的想法。
但朱標這次猜錯了。
道理不在書中,而在帝王心術上。
書並不重要。
夏之白讓他做的選擇,很簡單。
國跟家。
繼續我行我素,那便造反有理。
夏之白會造反。
若是自己以天下為家,任賢使能,以民生為本,改掉製定的一些政策,則可以讓天下歸心,讓天下的士人為大明,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而非是自掃門前雪,隻為為爭權奪利。
這個道理。
他不會去給朱標解釋。
這個道理需要朱標自己去明悟。
朱標也清楚,因而並沒有主動去問,而是試圖通過看書來明白。
沒多久。
牛車停下了。
朱元璋也下了牛車。
站在一旁綠意盎然的田地上,朱元璋的心緒徹底平靜了下來。
嗅著泥土的芬芳,聞著田間地頭的青草味道,他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老農般的憨笑。
三月春暖農事忙。
他這牛車,可是搶手的緊,隻要拉到田間地頭,少不得有農人上前詢問,想讓自己幫其犁田犁地。
他不會去親自過問,都交給了朱標跟隨行的幾個錦衣衛,如今的幾人是專門負責替人耕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