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手中沾著無辜百姓鮮血,參與為惡的人,我不會用。”
“我的眼裡同樣不容沙子。”
“而且你們也實在太高看你們了,這個天下什麼都缺,獨獨不缺人,尤其是跑勞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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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並不是不可或缺。”
“也沒那麼高價值。”
夏之白譏諷一聲,把這些賬簿交給黑娃,讓他送到燕王府去。
見狀。
馬文驊等人臉色徹底變了。
他們沒想到夏之白會這麼決絕,根本就不做太多思考,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而且夏之白真不怕被報複嗎?
知道了這麼多隱秘,還敢把這些東西交出去,真不怕引起燕王不滿嗎?
這些人可都是燕王的親信。
馬文驊等人對視一眼,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們猶豫了一下,見黑娃真的抱著這一堆‘賬簿’,朝門外走去,這才徹底慌了,馬文驊道:“大人,你當真要這麼絕嗎?這些東西對你紮根北平有大用。”
“這裡麵牽涉到的可都是燕王的親信。”
“有這些把柄在手,北平的很多事,大人都不會再受影響。”
“大人日後攤開商路更是會一路通暢。”
“大人,我想不明白。”
馬文驊一臉不解。
夏之白上下打量了馬文驊幾眼,又撇了幾眼其他鹽商,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你們以為這份‘賬簿’價值連城,但殊不知,在我眼中,就是一堆廢紙,我經商用不上這些旁門左道,也不屑去用。”
“你們目光太短淺了。”
“短淺到隻能看到自身得失利弊。”
“在你們眼中,這些賬簿將會是北平很多官員的把柄,掌握著這些把柄,就能讓自己在北平遊刃有餘,但這是商人之見,也是商人的粗鄙之識,對於我而言,對大明很多官員而言,你們的這些想法很荒謬可笑。”
“你們認為貓會被老鼠嚇住嗎?”
“你們始終沒有認清自己所處的身份跟地位。”
“這些東西,官府認才是證據,官府不認,這些東西就是廢紙。”
“但官府認與不認,真的會取決於這些賬簿?”
夏之白嗤笑著搖搖頭。
馬文驊這些商人,跟官吏相處太久,沒有官吏的身份,卻沾上了官吏的習性,以為手中拿著點罪證,就可以輕易的要挾官員,但他們根本沒明白,官員出事,並不是因為這些‘罪證’,而是他們犯了政治問題。
這些罪證,是唯有官員犯了錯,被朝廷定了性後,才會成為罪證。
他們本末倒置了。
馬文驊腦海空空,整個人有些迷糊了。
他沒聽明白。
夏之白沒有再多做解釋。
如今大明的政治生態施行的人治。
個人意誌,淩駕在律法之上,上行下效,主官有著絕對的控製權。
區區幾個商人,拿著一些所謂的‘罪證’,就想威脅、扳倒燕王府的官員,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馬文驊等鹽商想不明白,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雖同樣對此有不滿,但他還是分得清主次,眼下朱棣有整頓之心,就讓朱棣去整頓好了,等到日後朝廷重新重視起‘依法治國’,再對天下進行矯枉。
這裡是北平,燕王的封地。
牽涉到的又是燕王的家臣,自然要交給燕王來處理。
他前麵就跟朱棣說明了。
不會牽扯進北平的政治軍事中。
夏之白道:“你們不用想太多,隻需要想明白一件事。”
“錯了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既然自己的手腳同樣不乾淨,就彆想著去威脅彆人,這次北平的整飭,你們逃不掉的,沒有人會護你們,也護不住,我給你們的建議,便是清白的,留在我麾下做事,至於不乾不淨的,則早點交代後事。”
“你們當初參與為惡,就當想到會有今日。”
馬文驊臉色變了變。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歎氣一聲。
他已看出來了。
夏之白根本沒有摻和的心思。
對之前在北平遭遇的事,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他隱隱明白了一點。
他們以為夏之白在北平受了氣,會懷恨在心,見他們交上‘罪狀’,更是會欣喜若狂、如獲至寶,借此去一掃過去陰霾,但他們忽略了一件事。
夏之白是官,不是商人。
用商人的思維去揣測夏之白是行不通的。
同樣的一件事,在夏之白眼裡,跟在他們眼裡,是截然不同的。
這是身份地位帶來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