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處理不好,便可能引火燒身,雖然殿下不懼,但難免會折損殿下聲望。”
劉三吾搖搖頭,笑著道:“殿下既然打了這個主意,又豈會輕言放棄?何況這未必不是陛下的心思,我們莫要小看殿下,殿下的手段可從來都不簡單,隻是不輕易展露罷了。”
“事的確有些難辦。”
“但以殿下在朝中的威望,真想做到,馮勝、藍玉這些人真敢有不滿?秦王、燕王等藩王,當真敢對殿下有抱怨?如今的天是大明的天,而殿下是未來的大明天子,誰敢不從?”
“再則。”
“有紀律永遠比沒紀律好得多。”
“我大明若真想天下安康,定然要革除一些陋習的。”
“我對殿下的做法是看好的。”
“我也鼎力支持。”
方孝孺嗤笑一聲。
嘴上說支持誰人不會?
但要是真把劉三吾安排去了,隻怕劉三吾當即就會哭爹喊娘,各種叫屈,身體各種病就出來了,也就如今仗著年歲大,知道殿下不會刁難他,所以才表現得這麼大義凜然。
他深以為恥。
方孝孺目光陰晴不定道:“從剛才殿下的話裡,這似乎是夏之白提出的。”
劉三吾臉色一沉,道:“不知道。”
“但是夏之白提出的,也並不怎麼讓人意外。”
“夏之白本就膽大。”
“對殿下說了這些話也很正常。”
“隻是他不是在南方嗎?也沒有跟軍中將領打過交代,為何會突然開這個口?難道是之前在北方時,遭遇了不快,隻是一直沒有發作,等到去了南方,見眾人都淡忘了,這才突然發難?”
“若是如此,夏之白還真能忍。”
“不過也太小肚雞腸了點。”
劉三吾嗤笑一聲,眼中滿是輕蔑跟不屑。
方孝孺蹙眉。
他倒並不這麼認為。
隻是夏之白的想法向來跳脫,想猜到夏之白的心思,簡直比登天還難,他們自也是做不到。
方孝孺陰笑道:“若是夏之白提出的,到時我們大可向殿下引薦一二,讓夏之白去北方,去那些驕兵悍將處,去各大藩王那進行整頓軍紀,想必他是很樂意去的。”
“畢竟他自己開的口,自己不去,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劉三吾也是撫須大笑起來。
笑容很快意。
仿佛已預見到了夏之白碰壁被教訓的場景。
方孝孺也笑了起來。
他們是樂意見到夏之白吃癟的。
而且他們認定夏之白一定會吃癟,因為大明這些藩王,可都跋扈得很,也就陛下跟殿下能壓著,其他人大明這些藩王,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尤其還牽涉到動兵權。
隻怕這件事剛傳出去,就會有將領找上門去了。
應天府武將可不少。
經此一小插曲,方孝孺跟劉三吾心情好轉不少,重新回到自己的桌子前,開始了枯燥且乏味的書籍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