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霽自嘲一笑:“區彆在哪裡?她比我強很多,還是丹田比我廣?”
荊恨月:“區彆在於你有他們。而那個初霽沒有。”
他走到窗邊,推開兩扇烏木窗扉,透過走廊裡掩映的修竹,可以看見不遠處靈舟的大堂中,眾人愁容滿麵,卻依然在思考如何擊敗長觀仙人。
他們,指的是初霽的親友。
荊恨月淡淡道:“你走過的路,遇見的每個人,吵過的架,你那條龍,還有悟德院的弟子,都算。長觀仙人化為完美無暇的初霽,但對所有人而言,你才是獨一無二的初霽。喜歡耍小聰明,愛財,到處坑蒙拐騙。”
初霽本來有點感動,那一丟丟心酸被後幾句話噎了回去:“……好了夠了。”
荊恨月伸出手,掌心放著一枚暗淡的日精碎片:“你回去吧,剩下的由我和上古遺龍去就行。”
初霽正要反駁,就在此時,大門“轟”的一聲開了。
李伯逆著光,一步步走入靜室。他唇邊白胡子顫動,雙眸緊盯荊恨月:“我就知道!要不是你,事情也不會到這一步。”
荊恨月睨他一眼,微微揚起下頜,表示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李伯瞬間像老了十歲,走到初霽身邊,附耳如勸諫陛下的肱骨之臣:“你要分清楚主次,魔尊隻是你朋友!你不要為了她斷送前程。”
初霽:“其實,也不止是朋友。”
而且她哪裡斷送前程了?
初霽:“我就是想借他們的東風,試探一下長觀。”
李伯:“這就對了!”
他眼神逡巡在初霽和荊恨月之前,長長歎了一口氣:“魔尊不是你情人嗎?你就這麼狠心送人離開東洲?”
初霽聽見“情人”兩個字,瞬間渾身緊繃。
荊恨月亦是如此。
兩人異口同聲道:“也不是情人”。
“……”李伯早已看破了,聽毛薔說她們都走到那一步了。
還能怎麼辦?自家養了十年的白菜被叼走了,現在一心胳膊往外拐。
見初霽柴米油鹽不進,李伯扭頭小聲問荊恨月:“你就真那麼想離開她?”
荊恨月抿唇不言,淺色眸子倒映著更加沉默的初霽。
李伯跺了跺腳,以拐杖杵地:“我就知道,紅顏禍水!”
“你不要罵他。”初霽更不舒坦了,“他哪是什麼禍水。”
但相比荊恨月留下,她更希望他帶領族人回到太陽。這是赤日先民世世代代的追求。哪怕今後他們再也不見麵了。
初霽覺得自己不是沒有感情,而是人不能為了感情放棄畢生追求。恰好她和荊恨月都認同這一點而已。
初霽又瞥了一眼荊恨月:“答應你的事,要做到。”
此時,早在一旁聽牆角的上古遺龍偷偷打開窗,鑽進一個腦袋來,補充道:“但是你被長觀盯上了。他不是什麼惡棍,也並非大善人,若你不忤逆他,他也不找你麻煩。”
初霽:“……”
合著就是她自找的?
初霽不認。
她說:“那這一次就不用任何伎倆,也不用招式,你們直接走。”
荊恨月:“你怎麼辦?”
初霽:“就算你們不走,我終究要和長觀打個你死我活。”
如果就這麼灰溜溜回到祁鎮,也太憋屈了。她可以回去做她的掌院,一輩子不聽不看,對長觀閉口不談,終其一生活在長觀的陰影裡。
每每午夜降臨時,她總會想起這世上還有另一個和她一模一樣,卻比她更完美的人存在。
太膈應了。
初霽咬牙,掏出一把常家摸來的丹藥,塞進嘴裡。
“你想怎麼打?”荊恨月問。
“不知道。”初霽笑了笑,“正因為我不知道,所以,長觀也不知道。”
這是她目前能想象的,此局唯一的破法。
——她不動手,讓她的下屬們來打長觀仙人。
長觀仙人如光杆將軍,還能憑空生出大半個東洲的百姓不成?
可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誰比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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