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現在,他嗖的衝上去。
距離小桌越近,他心跳就越快,咚咚、咚咚、響得他頭腦眩暈。
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他咕嘟咕嘟咽下口水。
伸手就要觸碰,橫空刺出一道斜風!尖銳的暗器接二連三襲來,“哧”的貫穿了肉塊、水果、酥餅,釘入桌縫裡。
耿樓險些就被刀尖釘住手,又驚又怒,但訓練多年,他迅速反應過來,反手拉滿長弓,利箭如驚雷破空而去!
轟的巨響,前方石塊碎裂成渣。這一箭竟然能有破石之力,矢尖絕非凡品!
“出來!”耿樓道。
黑暗中,一道挺拔的身影漸漸走出黑暗,站在耿樓麵前。
他麵容英俊,方腮大眼,渾身上下仿佛寫著“正義”二字。正是常家年輕一代中修為最高,最受矚目的修士,常正賢!
耿樓握緊長弓,他聽過常正賢,也聽過常家和初霽的關係……
就算他是修士,又能如何?到了天塹,不過身體堅硬了一點,耐力強悍了一點。天塹自有收拾他們的辦法。
“可惜,這裡是天塹。”耿樓道,“我勸你不要不知好歹。”他高高舉起長弓,弓上搭一箭,倘使常正賢敢說一個“不”字,耿樓現在就會放箭!
常正賢彎起唇角。
隻聽他厚重有磁性的聲音淡淡飄在黑夜的風中。
“你、找、屎!”
耿樓愣在原地,片刻道:“你說什麼?”
常正賢不耐,怎麼這個人耳朵有問題?
“我說,裡這是誌尋屎路!”
耿樓再次愣在原地,握弓箭的手都出了一層汗。
誌尋屎路?
是他想的意思嗎?
或者常正賢在念什麼咒,馬上就會有一個巨大的招式從天而降??
耿樓渾身僵住,他一生從未出過天塹,不清楚外麵的修士都如何打架。
瞬息耿樓反應過來,什麼找屎!分明是常正賢口齒不清晰,有些話說不清楚!
耿樓:“你才找屎!你全家都找屎!”
常正賢:“真是粗鄙之人!叫陣就叫陣,何必滿嘴臭氣!”
耿樓:“你才粗鄙!明明你先屎,我才屎!”
兩人一言不合,當場開打,常正賢一躍而起,抽出一柄銀槍,與耿樓纏鬥。
三招之內,渾雄的力道壓得耿樓無法喘息,渾身冒冷汗。他緊咬牙關,手中顫巍巍抽出一枚圓盤擲出!
圓盤快如殘影,仿佛長了嘴巴,從中一分為二,張口咬住常正賢。
越是接近圓盤,常正賢越感虛弱,他一把挑開圓盤,銀□□破耿樓的衣擺。
緊接著,他腳下一空,大地無端塌陷。
是個早就準備好的陷阱!
那陷阱之下,有無數尖銳石箭磨成的長刺,跌入地底,就會被紮個對穿。
常正賢雙腿岔開,兩腳蹬在牆壁上,勉強穩住。
一仰頭,耿樓站在坑邊,翻手灑下密網。
上有網,下有刀,常正賢懸在半空中,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想他在東洲曆練多年,第一次陷入如此尷尬的處境。
對方竟還是個凡人!
耿樓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會打無準備之仗?”
常正賢抿唇不語。
耿樓揚起下巴,哼著小曲打開隨身包袱,將圓桌上食物一一碼在包內,還順便塞了一塊香瓜入口。
清甜的滋味瞬間衝入喉嚨,一口下去心臟都浸潤在冰蜜水中。
耿樓瞪大眼,他未嘗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伸手想吃第二個。
但他忍住了,還有正事要做。
耿樓掏出火折子擦亮,走到坑邊,淡淡道:“對不住了。”
他鬆開手。
那一星火焰墜落坑底,密網轟然燒開,整個地坑變成火坑。
常正賢瞳孔驟縮!
耿樓要燒死他!
常正賢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緊張。失去靈氣,修士和凡人幾乎無異。
就在此時,靈舟上穿來一道轟響!
彈藥卷起龐大的氣流,裹挾著碎沙,衝破岩石,直指耿樓!
耿樓反應不及,好不容易躲開氣流,衣甲卻被卷起的風割得稀碎。
月光下,一位白衣金繡的女修步履輕盈,手提一桶涼水,飛身落在坑前。
她翻岩越嶺而來,桶中水竟平穩如鏡,水麵倒映的月亮清晰皎潔。
嘩的一聲,她澆滅坑中火。
常正賢大喊;“彆靠他太近,他有一圓盤能吸人靈氣!”
那女修微微一笑:“其實,在下更擅長遠攻。”
緊接著,她出手奇快,嘭的拍碎木桶,揮袖拂出殘片,一截截斷木從前、後、左、右,各種刁鑽的角度飛向耿樓。
隻要她想,天地萬物都變成她手中的利箭。
她是怎麼做到的?!
耿樓慌張躲避,身上難免多了點傷口。
他眉頭一凜,猛地擲出他的殺器,那枚透著古怪的圓盤!
初霽的確感到一陣眩暈,但那圓盤剛飛出三尺,就被她一枚石子挑飛到天邊。消失不見。
“我的裂天盤!”
耿樓眼睜睜望著它消失的方向,渾身冰涼。
片刻,他緩緩轉身。
月光下,初霽的衣袂浮動,輕柔如春風細雨。
“還打麼?”她拋玩著手中石子,淡淡道,“醜話說在前麵,做修士之前,我是個武人。丟暗器可是我的老本行。”
“看到後麵的靈舟了?剛才打你的東西,叫做大炮。想嘗嘗它的滋味?”
初霽歎了口氣,明明就是進天塹抓個人的事,非要搞得那麼複雜。
耿樓骨子裡泛起一股寒意。
從初霽靠近天塹開始,他們就注定輸了。
他們小看真正的大乘期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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