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去我出生長大的地方看看。”
——這是初霽給荊恨月畫過的餅。
然而許多年過去,餅依然還是餅。終於有一天,在荊恨月第不知多少次催促下,初霽終於放下她刷劇看熱鬨的水鏡,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包袱帶荊恨月出門。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就是換一身衣裳,以免落地被圍觀,或者當成古裝劇組在逃演員。
初霽讓人剪了一身短袖和長褲,款式簡單到平平無奇。
但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套,都能襯得荊恨月列鬆如翠,驚豔獨絕。
不論穿成什麼樣,走到哪裡,都很吸引人眼球啊。
初霽歎了口氣。
算了,好看就好看吧,荊恨月越好看,襯得她越有錢。
於是,他們帶上乾坤袋,背著背包,出發了。
她留下一絲神識在東洲,
成為天道以後,初霽才摸到大千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無窮無儘的虛空中存在著各中各樣的世界,有些交疊在一起,有些離其他世界更遠。
大多數生靈都生活在沒有靈氣,無法修煉的世界裡。少部分世界有所謂的“魔氣”、混沌之氣,極少世界擁有靈氣。
但凡擁有靈氣的世界,都會遭到界外生靈的覬覦。人們生來便要修仙、比試,隻為自保。
還好初霽出生的地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世界,沒有可供修煉的資源,所有人也得以平安幸福地生活。
初霽和荊恨月隱去身形,悄悄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裡。
這座城市宏偉,人口眾多,高樓大廈林立,忙碌得看不見他們。
“你住在何處。”荊恨月忽然問。
初霽:“……”抱歉,曾經的她,積蓄隻能在這裡買一間廁所。
荊恨月笑道:“不想堂堂初老板也有這麼一日。”
初霽瞪了一眼他,就被荊恨月牽住手,拉著往外走。
“先看看。”荊恨月說。
她們一出小巷,彙入川流不息的人潮,紅綠燈閃爍,正值午飯時間,寫字樓裡轟然湧出男男女女,外賣小哥騎著電車擦身而過。
初霽瞬間有了實感,仿佛回到上輩子剛畢業提著電腦去吃飯的那天。
她抬起頭,看向對麵商場閃爍不息的大屏。愕然發現時間才過去一年。
可她都在東洲過了不知多少個十年。
好在如今初霽是天道,時間對她來說就像金錢,不過是個數字罷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身體在哪裡,曾經租住的房子怎麼樣。
荊恨月忽然扭頭問:“你在這裡可有父母親人?”
初霽神思恍惚了一瞬:“有。”
她去東洲前,可謂命途多舛。
隻不過她沒出生時,父母就離婚,母親生下她後也再婚了。
初霽就被丟給舅舅舅媽養大。
好在她自己比較爭氣,一路拿獎學金上學,高中時舅舅腦梗去得突然,舅媽在她上大學時也思慮過度,病去了,還欠下一筆債。
對當時的初霽來說,那是一筆驚天巨款。
初霽的成績本來非常優秀,在校有不少教授都看中她,希望她一路碩博去搞科研。但初霽想快點掙錢,就拒絕了他們,大學畢業後直接進入工作。
舅舅舅媽沒有留下孩子,她又幾乎沒見過親生父母,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曾經的同學和同事?
初霽想了想,先和荊恨月去金器小作坊,用準備好的金磚銀條換了點現鈔,期間還差點被老板誤會成銷贓的偷盜犯。不過幻術對初霽很容易,心念一動,桌上就出現兩張身份證明。
拿了錢,初霽又去買手機辦卡,最後她撥通了好友的電話。
嘟嘟幾聲響,對麵傳來:“喂——”
初霽深吸一口氣,平複略微激動的心跳:“盈盈,是我,初霽。”
對麵陷入沉默,突然一聲冷笑:“你是初霽?我還是你爹呢!”
“啪”一下,初霽被掛了電話。
耳畔隻剩:“嘟-嘟-嘟-嘟-”
荊恨月抬眼:“如何,她是不是很驚喜。”
初霽:“……”
驚喜不至於,估計以為她是電信詐騙犯。
初霽歎了口氣:“我帶你去夢開始的地方看看。”
荊恨月:“?”
初霽先帶荊恨月去男裝店,把他塞給店員。自己去隔壁女裝店也買了一套相對職場的衣裝。
提著衣袋回來時,走在路上,就聽見路人們議論:“剛才那個……是不是哪個明星。”
初霽心中隱隱有中不妙的預感,加快腳步往前走,就看見方才空空如也的男裝店裡全是人!女的男的,各中年齡,有人挑衣服,有人直愣愣盯著旁邊的沙發看。
初霽頭皮發麻,順著視線看過去,正好對上荊恨月的視線。
他本來就是寬肩窄腰的好身材,穿起魔尊的紅衣顯得飄逸,穿西裝則美得攻擊性十足。有的人穿西裝像樓盤銷售,荊恨月則像哪個大家的貴公子。加上水緞一般的長發散下來,搭在肩上,單手撐著額角,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長發美人就是用來形容他的。
旁邊湊了幾個嘰嘰喳喳麵紅耳赤的小姑娘,荊恨月微微蹙眉,好似在嫌棄初霽動作慢,怎麼還不來。
初霽不禁感歎了一下。
她以前雖然也是美女範疇,走在大街上也被一些若有若無的眼神打量,在各中地方遇到過搭訕。
但是,這人也太多。店員估計都快樂瘋了。
就在初霽一步步走向荊恨月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突然衝上來,看向荊恨月的雙眼冒星星。
初霽一愣。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