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夏這才後知後覺,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張張嘴:“我、你、你又沒傷著……”
話音未落,他感到一股無法抵抗的巨力,將他吸往左側。
背部嘭的撞上火牆,黎望夏被燙的嗷嗷直叫。但不能掙開半分。
初霽還沒鬆手,“咚”一聲巨響,銅鏡被黎望潭扣住,火牆應聲熄滅。
黎望夏趴在地上,背後的衣服燒得一乾二淨乾淨,皮肉發紅起泡,看起來很慘。眾黎家子弟年紀小,比試從來都是不痛不癢,哪見過真正受傷。
四周靜悄悄的,沒人說話。大家望向初霽的目光中,隱隱帶著驚懼。
“初陪練,請手下留情。”黎望潭三步走到望夏身前,把人拎起來:“你等著給父親解釋吧。”
他回首深深看了初霽一眼,先帶人去治療。
雨一直下。
初霽站在原地,抹了把臉上冷雨,心裡悶得慌。
她現在就想回祁鎮院子,倒頭睡一大覺,早上起床去周大娘攤子旁繼續賣雞肉卷,或者下午去李伯家裡鬥嘴打架也行。
她盤算著能從黎家搜刮多少精神損失費,借此安慰自己。
有錢就好。看她不訛黎家整整兩個金葉子。
果然打工就會經曆各種奇葩事。羊毛薅乾淨她就走人,這地方誰愛待誰待。
“初陪練。”
初霽抬頭。
滿天灰煙,一個小姑娘頂著大雨,緩緩靠近,她年紀同初霽相仿,名叫黎落,是初霽陪練的黎家弟子,水平還不錯。
“什麼事。”初霽淡淡道。
黎落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初陪練你好厲害啊。黎望夏都不是你的對手。”
初霽:“?”
像是開了一道口子,頓時四周讚歎聲此起彼伏。
“是啊!要是我我早就嚇死了。初陪練你不怕嗎?”
“你怎麼想到插黎望夏的嘴啊?你剛才看他那個表情,我都快笑死了。”
初霽陪練的那幾十個少年少女,其實沒幾個同情黎望夏。望夏兄雖是本家修士,對戰弱者,出手毫無分寸,要不是初陪練比普通武人厲害,還穿烏金天青裙,現在早就渾身燒傷了。
而反觀初陪練,天天給他們喂招,從來沒有看他們實力差,就放肆打壓。對資質次一點的弟子,她會手下留情,不至於讓人一上場就被碾壓,什麼都學不到。對資質好一點的弟子,她又提高標準。
每個人都是七息結束,很公平。
因此她陪練的黎家弟子,雖然看見初霽就發怵,但進步都很快。連黎昕老師都放心讓黎望潭代課了。
黎落搓搓手指,亮著眼問:“初陪練,你真的不是修士嗎?”
她問在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哪有武人能移開修士的火焰?
哪有武人能打敗練氣後期的修士?
“我感受不到靈氣。”初霽聲音平靜,“打敗黎望夏……僥幸吧。”
眾人愣住,安靜下來。有那麼一瞬間,他們覺得初陪練好可憐。
不是人人都能修真。初陪練現在看著很強,好像一座堅實沉穩的高山,不可逾越。但再過幾年,等他們練氣到心動,到築基,未來有無限可能。
但初陪練隻能停在武人境界,看他們越走越遠。
命運何其不公。
沒有修真天賦,就會被這個世界遺忘在身後。
“不是的……”黎守憋得滿臉通紅,突然用力說,“初陪練最後使出的那一招,能克製修士!”
初霽看少年拚命找借口的模樣,忽然覺得有點好玩。
“嗯?”她撐著下巴,故意拖長了語調,“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