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霽卻看向邯城的方向,遠方焦土遍野,死寂得嚇人:“我很謹慎。”
做奸商起家,初霽一向謹慎。
但商人,都是賭徒。
沈家雖大,她有個更大的野心。
正當祁鎮乾得熱火朝天,沈七的密信再次傳來——
“我父親為趕常山都論道會,準備提前出發。”
初霽心中一緊,大盾還沒做完。
隨後沈珂來訊:“金虹藤還有多久能好?”
初霽咬死還差半個月,大盾必須做完,否則他們隻能攻,守不住。
沈珂:“這樣,等半個月後,我派陣法師來取。”
初霽試探:“你們要去哪裡?”
沈珂沒有隱瞞。
“虛海。”
-
蒼茫天地,怒海驚濤聲自遠方傳來。
古怪的咯噠聲在林中響起。近冬雪覆山林,虛海卻不曾結冰。
一隊人馬翻山而來。人皆著白甲白披,馬竟不是活馬,而是一塊塊木頭削成的圓柱,被藤蔓編在一起。
初霽展開視圖,遠方的景象十分詭異。
伏雷峽蜿蜒,如一條長蛇鑽入峭壁,海水倒灌而入,在更遠處彙成一口深藍大澤。
初霽頭頂還是晴天,伏雷峽與伏雷澤上空,陰雲密布,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天空中鑽出來。峽岸兩側海水卻異常平靜,沒有一絲漣漪,仿佛醞釀著什麼,要從深海裡冒出來。
初霽本能感受到一股危險,在告訴她,不要過去,不要過去。
有些伴生靈植敏感的噬靈族也感受到了。
他們渾身寒毛倒立,頭發根根直豎:“危險。”
對他們危險,對沈家也一樣危險。
“走!”
噬靈族長揮手。
他們要搶先一步,到達伏雷峽。埋伏布置,等沈家撞上來。
想登陸伏雷峽,隻有一條路。
陡峭的崖壁上,有一道關口,山崖遮去狂暴的虛海海風,坡勢緩和,想從虛海接近陸地,隻能走這條小道。
初霽趴在崖岸,向下看去,礁石上全是各種垃圾,破碎的法器,法衣碎片,被魚吃乾淨的修士屍骸。
再伸頭往前,就會感受到一股撕扯的巨力。
這回毛薔也跟來了,小個子扛著巨錘,給大家修法器。她隨著初霽探頭,好奇地盯著崖岸下法器碎片,初霽趕忙喝止:“不要再往前了!”
毛薔猛地後縮!
初霽皺眉,向海中丟出一片廢鐵,隻見半空中,鐵片一個急轉回旋,狠狠砸向峭壁,彈起又被砸回,反複幾次。那岩石被虛海海水浸潤多年,早就不是普通石頭,眾人眼睜睜看著鐵片摔得更碎,風一吹,散進海裡。
“……”
“最穩定的靈舟,都不能在虛海之風中接近崖岸。更遑論修士了。”
否則會被罡風狠狠撞在岸上。粉身碎骨。
初霽重重點頭:“所以我們守好這條關口,不可放一個人上來,將他們阻截在虛海之上!”
“一旦雷暴來臨,他們隻能在海上等死。”
噬靈族長麵色凝重,遙望九霄,淡聲道:“希望雷暴快點來。”
她扭頭道:“我先在這裡安頓,小初老板,大盾就拜托你了。”
初霽沉聲:“好。”
她往回撤入林中,近海的樹林都張牙舞爪,向同一邊倒去,如被巨手拂過。初霽在此設下超鏈接的傳送點,速度回祁鎮,帶上一批造好的大盾,又取了剛剛收獲的金虹藤。
李伯見縫插針關心:“怎麼樣了?交鋒開始了嗎?”
初霽蹙眉:“沈珂催我送金虹藤,隻說明一點,他們馬上就要到戰場了。”
“還要送金虹藤?”
“送。”初霽微笑。“怎麼不送。”
但送的,不隻是金虹藤。
來驗收的傳送陣師神色匆匆,一副十萬火急的模樣。初霽指了指身後二十八個□□布包:“按照您的要求,都裝好了。”
“打開每個袋子,我要一一檢查。”傳送陣師眯眼,“抱歉,形勢嚴峻,救命的東西,不能有紕漏。”
初霽握緊袖口,微笑:“請。”
她打開每個大袋子,傳送師從懷中取出一根金虹藤,兩相對比,發現初霽提供的貨的確好!
傳送師鬆了口氣,往下扒了扒,袋子中間的貨也絲毫不差,對著光一照,表皮流金,輕輕一掰,哢嚓,聲音清脆。
同伴尚在催促,他付過錢,帶著十幾個大袋子,轉身步入陣法。
初霽看他消失在原地,唇角一點點彎起。她轉身找了個無人之處,灼熱的藍線劃出腳下。
伏雷峽!
然而,超鏈接跑到半路,初霽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阻力,似要推她回去。
初霽不肯罷休,卻也無法再進一步,隻好緊急落地。
環顧四周,伏雷峽竟離她數十裡遠!
風中滾動著危險的氣息,初霽向前一步,渾身寒毛直豎,仿佛什麼不可預測的東西即將降臨。
她咬咬牙,提起腳步就是硬跑,她今天走也要走到伏雷峽去!
——沙沙。
沙沙。
雪簌簌落下。初霽猛地回頭,天地渾然一片白。
寂靜的雪林中,一切悄無聲息,隻有滿天猙獰的枝丫。
初霽隱約感到不對。
她展開視圖,向聲音來源處看去——
白色,一片純白,連毛發也與雪融為一體。
……毛發?
初霽深吸一口氣。
她看見一匹雪狼,起碼有三米高,睜著熒綠的雙眼,正埋伏在雪中,全神貫注盯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吸溜吸溜
我改一下少年,給他一個名字吧。少年第一次出現在47末尾,就是初霽想找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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